雲水市,市第一醫院裏。
最裏麵的手術室,正在搶救一位非常特殊的病人。
猩紅的燈亮著,“手術中”這三個字看起來紅的刺眼,林子時站在窗邊,眼眶通紅,無力地扶住牆壁。
偶爾有護士跑出來,林子時都會滿心焦急地跑過去,擔憂地詢問裏麵病人的情況。
“麻煩家屬讓一讓,現在病人的情況不太好,需要輸血!”
護士接連跑了四次去調血庫,林子時即便是再不懂醫,也能看出來情況究竟有多嚴重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仍然沒有暗下來,手術室外倒是來了一個林子時有些眼熟的身影。
說起來,也不是一個人——文斯徹的身後還跟著一位醫生和兩位護士。
“文醫生。”林子時朝文斯徹點點頭。
文斯徹一愣,下意識把手裏的病例本翻到了第一頁,才發現病人姓名那一欄上,寫的竟然是顧南宸的名字。
他剛才隻顧著料及病人的情況,並不知道這位病人的身份如此“特殊”,見到了和自己打招呼的林子時,文斯徹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直接帶著人便進了手術室。
但是文斯徹的腳步,卻越發沉重了起來。
一場急救手術中,其實很少用得到他這樣的醫生,至少他和餘薇安一樣,這兩年都很少分這樣的手術。
但是這次把他叫過來,可見病人的傷勢確實非常嚴重了。
“文醫生,病人在車禍中遭受巨大撞擊,內髒受損嚴重,脾髒已經摘除,但是心髒還有裂口需要縫合,辛苦你了。”
之前主刀這場手術的內科醫生,在文斯徹來了之後,便將主刀權讓給了他。
文斯徹朝另一位正在給病人進行顱內降壓的醫生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呼,“薑副院長,病人情況如何?”
“腦內有血塊,不容樂觀,我們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薑副院長是腦外科方麵的專家,就連鄧晨馨都是他的學生,他都說不容樂觀了,那恐怕,這病人這一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文斯徹心下沉了沉,深呼吸一口氣,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手術中。
不管怎樣,他一定要把顧南宸救活,不然以後要如何麵對他的小師妹?
經過艱難的十四個小時的搶救,這場曠日持久的手術終於告一段落。
等到手術結束的時候,已經上了年紀的薑副院長整個人幾乎要癱倒在地,文斯徹歎了口氣,心有不忍,連忙招呼了旁邊還有力氣的醫生和護士過來。
“快點扶薑副院長回去好好休息,這一場下來,真是辛苦他了。”
旁邊的小護士心疼地看了眼文斯徹,低聲說道,“文醫生您隻顧著關心別人,你自己也累夠嗆啊。”
小護士眼淚汪汪地看著文斯徹,說,“文醫生,我也送您回去休息一下吧……”
文斯徹擺擺手,拒絕了小護士的好意,做好清理之後直接就出了手術室。
他朝仍然站在手術室門口的林子時走去。
“林先生,你好。”文斯徹的臉上掛著疏離卻足夠禮貌的笑意,“病人已經送往vip病房了,林先生怎麼還在這裏?”
林子時麵色微沉,他是很想跟著自家總裁去病房裏,可是他覺得,自己好像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文醫生,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林子時沉聲說道。
“哦?我才疏學淺,眼裏向來隻有手術台上那一方小小天地,林先生跟著顧先生馳騁商場,指點江山,好像你的疑問,我未必能夠知道答案。”
“文醫生過謙了,我想我的問題,你一定會知道的。”林特助篤定地開口,“文醫生,夫人在哪裏?”
文斯徹眼神一暗,沒有直接回答林子時的問題,反而是顧左右而言他,“林先生這是在笑話我嗎?文某至今未婚,哪裏來的‘夫人’。”
林子時被文斯徹這麼繞圈子也不生氣,他越是這樣不正麵回答,越是這樣含混其次,越能證明他其實知道的越多。
“文醫生,我想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林子時眸色微暗,“或許我換一個問法,文醫生會聽得更明白一些。”
“餘醫生去緬甸做什麼?”林子時開門見山,也不繞彎子。
文斯徹眸光微閃,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文醫生和我們夫人是同師之誼,關係自然是非比尋常的身後,如果不是知道什麼內情,又怎麼能如此放心?”在林子時看來,文斯徹的平靜,就是最大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