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你是吃了半斤蜂蜜才出門的嗎?(1 / 2)

巴克萊9號。

這是大西洋海域內的一座的小岩礁島,是巴克萊群島中的第九號,當然,這裏並不是個什麼旅遊勝地,恰恰相反,這裏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

餘薇安感覺除了自己的呼吸和風吹動樹葉的聲音之外,這座荒島安靜得可怕。

她腳上沒有穿鞋子,一腳踩下去,一層粗糲的砂層下,竟然是棱角嶙峋的岩礁,直接就將她的腳底給紮破了。

“嘶……”餘薇安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岩礁的碎片混合著砂礫直接鑽入了她的傷口,一下一下地好像已經磨在了骨頭上,又鈍又刺的疼。

在這樣的摩擦下,腳底的傷口大量滲血,餘薇安清楚地感受著那種血液不斷流失的感覺,那股溫熱一點一點地從自己的身體裏抽離出去,就好像是她現在的處境。

就像她的生命力,在這樣一座荒島上,也在一點一點地流失。

不同於她身上的其他傷口,是在她失去意識的時候造成的,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大部分的傷口都已經不再流血了,隻有腳底上的這一處傷口,是新鮮的,不容忽視的。

餘薇安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感覺到自己離死亡是那樣那樣的近。

“啊——”一瞬間,眼前一片刺眼的猩紅,腦海中交織纏繞著混亂而血腥的畫麵,那排山倒海般的疼痛在腦袋裏發酵,爆炸。

她用力地揪著自己的頭發,試圖用表層的疼痛去掩蓋腦袋裏的疼痛,然而事實卻很顯然,她失敗了。

餘薇安跌回原本自己的躺著的那塊沙地——那大概是唯一一塊砂層比較厚的陸地了,岩礁的棱角還沒有那麼囂張和尖銳,但是眼前這一切,都和她腦海中的某些支離破碎的畫麵重合了。

就連她手臂上混亂纏繞的刀刻的紋路,都好像似曾相識……

“臭丫頭,皮癢了是不是?”

“胡鬧!快下去!”

“膩死了,你是吃了半斤蜂蜜才出門的嗎?”

“蘇辛夷,我勸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真是個難纏的丫頭,你是屬八爪魚的對吧?”

熟悉的麵容,熟悉的聲音,棱角分明得有如刀斧削成的側臉的線條,都是無數次出現在她夢裏過的。

可是那些生動的真摯的神情,確實她從未看到過的。

蘇辛夷?

蘇辛夷……

餘薇安恍惚著響了起來,那一次,在醫院裏,在她辦公室的那間休息室的小床上,顧南宸覆在她身上溫存時,口中念過的那個名字,就是蘇辛夷……

“唔……”腦海中又是一波劇烈的疼痛襲來,眼前再一次被無邊無際地蔓延開來的血紅色所覆蓋。

凶神惡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距離近的好像要扯著她的耳朵灌進去一樣。

“識相一點,自己說,不要勞動我動手。”那人冷笑一聲,冰冷的呼吸打在她側臉,好像是地獄裏爬上來的魔鬼一樣,散發著陰森的鬼氣,“不然的話,你多扛一分鍾,我就在你的臉上多劃一刀。”

那種感覺真實極了,真實到餘薇安甚至分不清楚,究竟是發生在現實裏,還是隻存在於她的想象裏。

但是那種讓她渾身不可抑製地顫栗的恐懼感,卻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讓她無可逃脫。

“啊呀,可惜了,”餘薇安感覺自己的下顎被捏了起來,那手指冰涼,十分用力,幾乎要將她的下顎骨捏碎一樣,“你的小臉兒也太小了一些,都不夠我劃個十刀的。”

聲音依舊是冰冷濕膩,像是一條劇毒的蛇從她的身上蜿蜒爬過,惡心又危險。

“不過沒關係,我可以一刀一刀割在你的身上。你放心,在我手下受過這種待遇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我很有經驗的,在我問到我想知道的答案之前,絕對不會讓你死的。”

餘薇安崩潰痛哭,然而緊接著迎接她的,確實更加劇烈的真切的疼痛。

“不,不要……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無助的哭著,掙紮著,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絕望過。

如果隻是死,她還可以坦然麵對,可是超越對死的回避的,是對未知的恐懼。

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她要承受這樣非人的痛苦?她要遭受這樣慘烈的折磨?!

答案,在一波又一波的劇痛的折磨之中,漸漸地,依稀浮現在腦海。

……

西西裏島,中心別墅裏,卡薩奧尼·路易斯迎來了一位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客人。

哦,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兩位,顧南宸的身邊還跟著一個隻到他腿彎處的小家夥兒。

“路易斯先生,別來無恙。”顧南宸沒有入鄉隨俗,在隱約猜到了很多內幕和真相後,顧南宸連英語都懶得和這個人說,索性直接用了中文,反正這個男人的中文說得標準得像是母語一樣,他也不必擔心對方會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