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麥穗借口頭疼,不去大南莊的事兒,嶽秋荷沒覺得有什麼問題,隨便她。
隻要大房有人出麵,有代表就成。
可司婆子一點兒也不高興,完全高興不起來。
老大媳婦兒這不僅僅是不給自己麵子,而且還不給自家閨女麵子。
司婆子因為憤怒,兩側腮幫子的鼓起。
大家本以為她會發火兒的,王翠鳳已經帶著一臉看好戲的模樣了。
可沒想到,司婆子竟然忍住了,完全出乎意料。
嶽秋荷其實心裏頭也是有些遺憾的,畢竟這種看人挨罵啥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了,自然就要出發了,一個多月的司思甜,也終於走出了自家的大門,來到了外麵。
農村孩子可沒有那麼金貴,隻要滿月了,不少人都會背著孩子下地的,更被說是出門串親戚了。
嶽秋荷背上背著背簍,裏頭裝著自己要送給小姑子的禮物和思甜的尿布,懷裏抱著似乎是知道要出門,一臉興奮的思甜。
許是因為昨天晚上她的善意,所以司思甜非得將她的背簍給接了過去,自己背著了。
本來也沒有多重,嶽秋荷想想這樣做,倒是能讓她心裏好受些,所以隨了她,司思萌果然一臉的笑意。
雖然不過是一樁小事兒,可嶽秋荷的心情也挺不錯的,畢竟司思萌是個知道感恩的好孩子,她算是沒幫錯人。
一路上,司思萌都跟在嶽秋荷的左右,逗逗自家小堂妹,再不然沒話找話地問自家二嬸點什麼東西。
司婆子心裏頭有火,所以不想說話。
王翠鳳本來就話不多,她不過是愛堵人,愛拿人話柄,現在這種情況,她才懶得開口呢。
至於馬梅,畢竟還算是新媳婦兒,還帶著那麼點子新娘子的矜持,所以說話的就隻剩下嶽秋荷和司思萌了。
大南莊在小南莊的另一頭,需要翻過半座山,趟過一條河才行,翻過了山之後,簡直是涼爽透了,看著兩邊的莊稼地,不時地就能遇上熟人會和她們一行人打招呼,司婆子也不知道到底說了多少遍,自家一行人是要去給大南莊陳家,自家閨女生了個大胖小子。
也不知道司婆子說的口幹不幹,可嶽秋荷聽的都覺得累的慌。
到陳家時,剛好一個小時的路程,思甜之前還覺得有趣兒,可是到了後來,完全撐不住地睡著了。
陳家養著一隻大黑狗,據說是陳滿倉從娘舅家還是哪裏淘換來的狼狗,反正看到陌生人之後,扯著鏈子,猛撲了過來。
從小兒不知道被狗咬過幾回的嶽秋荷對狗從來都是敬而遠之的情況,她抱著孩子後退了幾步,一隻手輕輕地哄著已經扯著嗓子哭上了。
聽見了狗叫聲兒,風風火火地出來了個小夥子,看了她們這麼一群娘子軍,小夥子第一時間並沒有幫嫂子娘家人啦看狗禮讓他們進院子,反倒是自己又縮了回去。
司家幾人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不過到底也不能和人家一個半大的小子計較什麼,不大一陣子,院子裏傳出來了淩亂的腳步聲。
司國言的公公婆婆,陳滿倉,陳滿倉的五個弟弟,三個妹子都出來了,烏泱泱地一群人堵住了院門口,看的人眼暈的很。
“親家母,快進來,親家兩位嫂子,快進來。”
陳婆子熱情地招呼道。
陳老漢是個沉默寡言的,隻知道埋頭苦幹,家裏的油鹽大權都是掌握在陳婆子手裏頭的。
“親家母,恭喜你抱孫子啊!”
司婆子滿臉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花兒,對著陳婆子道。
以前在農業社的時候,大家還在一起做過活兒,兩個性子爽利的女人成為了好朋友,所以司婆子才會把閨女嫁給陳家,為的就是全了自己和陳婆子一起的情誼。
可到底,陳家和司家其實沒啥差,司國言一個幼女,做了人家的長媳,可長媳不好做,婆婆和媽媽的朋友也不同,所以這幾年司婆子和陳婆子也沒了以往的親密無間,沒少膈肌。
反正就嶽秋荷所知道的,司國言在裏頭出力不少,就算是在自己跟前,她都沒少抱怨自家婆婆多麼地偏心,多麼地摳門。
可誰家的婆婆不都是這樣,司婆子在自己的骨肉上麵大方的很,可是在媳婦兒,孫女兒跟前呢?
摳門程度隻怕比起陳婆子加更,所以司國言的抱怨嶽秋荷能說什麼?
為人兒媳,本就就不容易。
“嶽母,快進來,國言肯定等著急了,您再慢上兩步,說不定她就得撒潑了。”
陳滿倉對著司婆子道。
大家被陳滿倉這話給逗笑了,也隨著陳家人的腳步一起進了門兒,大家手裏頭拎著的東西可沒有交給陳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