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秋荷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一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原來這麼早開始,父母家人對著司國忠就是這麼一副諂媚的樣子了嗎?

所以自己的辯解反駁又有多少意思?

二妹嶽冬麥如今已經二十二了,本該出嫁的她,因為家裏沒有重勞力,所以嶽父,嶽媽不想這麼早地就放閨女出門子。

可人婆家也催的厲害,實在是拖不下去了,所以已經和人家說好了,等今年十月了,秋糧倒了就打發閨女出門子。

聽著老娘抱怨家裏窮,妹妹的嫁妝箱子都沒著落,嶽秋荷一言不發,她寧願買了東西直接給二妹也不願意拿錢給老娘,反正拿錢也花不到二妹身上,她又何必呢?

嶽媽念叨了半天,也不見閨女吱聲兒,這心裏就有些不痛快,直接地對著嶽秋荷道,

“你們什麼時候回去?國忠下午不還得去縣城?”

“他等會兒就走,我在家裏住幾天,我想我爺了。”

嶽秋荷淡淡地道。

“家裏的麥子呢?都收好了?你不回去家裏的事兒咋辦?總不能讓你婆婆老天拔地地下地幹活吧?”

聽著這話,嶽秋荷抬頭認真地看了一眼自家老娘,問道,

“我婆婆咋就不能下地幹活了?你們也沒比我婆婆小幾歲,不照樣下地幹活呢,我婆婆咋就不能了?”

“嘿,我要是有你婆婆的好命,我見天兒地躺家裏吃多好,誰願意下地受這個罪?”

“冬麥嫁出去了,光宗呢?他今年也十五六的大小夥子了,反正書也讀不進去,索性家來種地得啦,也別浪費糧食了,誰又有那麼多……”

嶽秋荷不想提這事兒,直接地跳過,對著嶽媽道。

“這是嶽家的事兒,你個出嫁的閨女摻和什麼,家裏就你弟弟一個,我們老兩口將來還要靠著他養活呢,你就見不得你弟弟出息,是吧?”

聽著這話,嶽秋荷嗤笑了一聲,不再接話。

嶽光宗要是能出息,她嶽秋荷名字倒著寫。

看著閨女一言不發地甩手出去了,嶽媽心中也是有些後悔,可更多的氣閨女現在出嫁了,越來越不將自己這個當娘的放在眼裏了。

這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老話兒說的可真沒錯兒。

嶽秋荷可不知道自家老娘心中在想些什麼,既然自己是外人,那她就不管這些爛事兒,省的惹的一身騷。

司國忠等了半天,也沒等來媳婦兒改變主意。

雖然嶽爸嶽媽想讓閨女跟著她女婿回去,可嶽老爺子發話了,自己想孫女兒了,讓秋荷在家裏待上幾天。

思甜又有傷在身,畢竟這裏離著公社和縣城都近,去個衛生院都方便的多。

嶽爸嶽媽也隻能隨著老爺子的意思了。

嶽秋荷成功地住在了娘家,司國忠一步三回頭地家去了,想想家裏的那攤子事兒,他隻覺得頭疼的緊。

剛剛又給了媳婦兒十塊錢,他身上隻剩下不到十五塊了,至於錢都哪兒去了,司國忠自己也弄不懂到底錢哪兒去了,反正它就這麼快地沒了。

女婿走了,嶽媽想想閨女口袋裏的那十塊錢,對著閨女態度好了許多。

十塊錢啊,可是夠兒子花半年的了。

嶽秋荷雖然不知道自家老娘在打什麼主意,可是在聽到嶽光宗張口找自己要錢的時候,她還哪裏能不明白呢?

嶽秋荷想也不想就痛快地掏錢了,給了嶽光宗一毛,

“你們是不是也該放假了?早點兒家來幫襯爸媽吧,你也這麼大人了,手緊點兒,可別亂花錢,姐這次是真沒錢,思甜那個樣子,這錢我要留著給思甜用,換藥啊啥的,唉,你是不知道,我婆婆……”

十五六的大小夥子,最不耐煩的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家長裏短,看著大姐一臉的苦悶,似乎要拉著自己倒苦水了,嶽光宗苦喪著臉,對著嶽秋荷道,

“大姐,我還有作業,我先回屋寫作業去了!”

看著落荒而逃的嶽光宗,嶽秋荷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大姐,還是你有辦法,哥哥什麼時候在家做過作業了,平時都跟著村裏的二狗子那些人混的!”

嶽秋荷的三妹,嶽夏蓮對著自家大姐伸出了大拇指。

“三妹,你也別那麼老實,留點兒心眼,你二姐嫁了,可別讓媽當你是老黃牛了。”

嶽夏蓮是姐妹幾個中最有主見的一個,聞言搖搖頭,

“媽想的美,沒人幹了算了,反正別隻想著壓榨我!”

聽著這話,嶽秋荷也就笑笑,不再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