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嶽秋荷收拾屋子時,司婆子走了進來。
雖然是婆婆,雖然是長輩,可心裏泛堵的嶽秋荷完全不想理她,所以頭都沒抬下,如果司婆子不和思甜道歉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向婆婆低頭的。
“你這是回來了?回來了還不趕緊地下地幹活去,難道就真的那麼金貴了?小丫頭片子咋樣了?”
“說是要七八天以後再看,也是孩子可憐,才多大點兒,我姐也太不省心了,這麼個小丫頭都照看不好,實在不知道讓人說她點兒啥好了。”
嶽秋荷不出聲兒,嶽夏蓮覺得尷尬的同時,忍不住地對著司婆子道。
不過這言語中可不算是好聽,司婆子忍不住地皺眉。
“既然回來了就趕緊地下地幹活兒去,國忠說是要花錢請人,就他那點子工資,哪裏夠這麼揮霍的?你這當媳婦兒的,也別忒不知足,惜福點兒。”
“我惜福不惜福,知足不知足的我自己知道,司國忠當初娶我的時候,你們司家可不是這麼說的,別當誰是傻子!”
嶽秋荷忍了半晌,淡淡地對著司婆子道。
“咋?你還能翻天不成?你以為你是三六還是十八?隨你便,反正你們兩口子的這些爛事兒,別跟我說!”
司婆子淡淡地對著嶽秋荷道。
嶽秋荷隻覺得好笑,挑事兒的似乎不是她一樣。
第二天,陸陸續續地就有莊裏人上門了,知道事情行不通的司國耀帶著自己的一大家子,甚至還有司思萌一起,全副武裝著,這是打算下地了。
男男女女的十個,外加上老大家六口,嶽秋荷,十七八個人的,一天的時間,麥子就都收了回來。
忙到了九十點鍾這才算是折騰完了,眾人填飽了肚子之後就不斷地朝著嶽秋荷的方向瞅,陳麥穗直接地張嘴道,
“弟妹,一個人兩毛錢,塊錢兒發錢吧,大家都累了一天了,趕緊的啊!”
“錢在文豪他奶奶那兒,你們直接去堂屋去拿吧。”
嶽秋荷完全不搭話茬兒,說完之後,自己率先地離開,抱著一大摞的碗筷啥的去收拾了。
院子本也沒多大,司婆子就算是在堂屋也聽的清清楚楚的,對於兒媳婦的奸猾她簡直要鬱悶壞了,可是這麼多人,都是鄉裏鄉親的,難道真的要得罪人?
陳麥穗挑撥沒成功,不過也不想放過拿到錢的機會,所以她打頭,眾人便跟在了她的身後,然後去拿錢去了。
司婆子從手絹裏頭顫顫巍巍地掏出了一疊的毛票子,然後每人兩毛,很快地就見底了。
打發走了外姓人之後,陳麥穗想要拿到自家的一塊二毛錢,結果讓司婆子指著鼻子一頓臭罵。
陳麥穗費了搭上了一天的功夫,忙活了一整天,隻混了兩頓飯,還得了一頓罵,心中簡直要給鬱悶死了。
她拿著婆婆沒辦法,可不一定拿丈夫沒辦法,拿弟媳婦兒沒辦法。
所以一方麵讓司國耀去找他老娘要錢的同時,陳麥穗也找上了嶽秋荷。
剛送走了妹子的嶽秋荷隻當自己沒看到在自己眼前晃悠的大嫂,思甜的情況倒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這讓一隻懸著心的嶽秋荷總算是放心了許多,許是因為她小孩子,所以感知靈敏的很,對著人的善惡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
反正自從回來之後,隻要司婆子一靠近,思甜就會扯著嗓子哭,更多的時候就是在幹嚎,可是嚎的人頭疼,耳朵疼。
一次兩次還好,三次四次地下來,本就不待見思甜的司婆子對著思甜就更加不喜歡了。
啥樣的母豬生啥樣的豬崽,嶽秋荷這個兒媳婦就不是個啥好東西,所以她能生出什麼好崽來?
這話是文豪聽了奶奶的嫌棄之言,然後私下學給媽媽的話。
小家夥兒從小兒跟著奶奶長大,其實和媽媽的感情不見得有多深,外加上奶奶時常地說些媽媽的壞話,所以文豪在說這些話時,那個得意洋洋的表情刺傷了嶽秋荷的眼睛,刺痛了她的心。
這樣下去的話,自己和兒子是不是一如既往地不親近呢?日後自己和司國忠將就不下去,離婚的時候是不是仍舊會孑然一身呢?
嶽秋荷陷入到了這種悲傷之中,抱著思甜,她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這已經是自己努力過的結果了,以前的文豪哪怕是這些嫌棄之言,他也不會告訴自己的。
可難道還要這樣繼續下去嗎?
重複這樣無意義的生活到底有什麼意思?
忙完了地裏的閑事兒之後,嶽秋荷抱著孩子離開了家,七八天的時間過去了,她要帶著思甜去公社檢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