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國忠忍著怒氣,將跪在地上的陳滿倉給提溜起來,然後直接地推了出去。
“砰”地一聲,司國忠將大門給關上了,這會兒,總算是能插上話的司國玉大話揚天,各種的汙言穢語滿天飛,直接地將陳家人貶到了泥裏。
司國言抱著兒子,眼淚控製不住,“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看上去真是可憐極了。
可嶽秋荷並沒有過去安慰她,她其實心裏頭是有些羨慕司國玉,司國言姐妹的,她們在受了委屈之後,不管是娘家老娘還是兄弟幾個,都會無條件地替她們撐腰,可是自己呢?
除了一個老邁的爺爺之外,再沒有誰會想著替自己出口氣兒了。至於父母兄弟,隻恨不得拍司國忠的馬屁,將司國忠給捧到天上去,怎麼可能會為自己出頭?
想想嶽秋荷隻覺得越發地心酸,心裏難受極了,重生了這麼久,她是第一次這麼難受,紅了眼眶的嶽秋荷可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失態的模樣,索性地抱著思甜離開了堂屋,回去了自己的屋子。
陷入了悲傷之中的嶽秋荷抱著閨女默默地掉眼淚兒,孩子敏感,思甜許是察覺到了什麼,顫顫巍巍地伸出小拳頭來,胡亂地在嶽秋荷的臉上蹭來蹭去的。
她這樣體貼,惹的嶽秋荷心中越發地酸澀,眼淚掉的更快了。
門口的司國忠看著媳婦兒一縮一縮的肩膀,心中泛起了深深的無力感。
所以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自己的老娘,自己的嫂子,自己的妹妹給了她這麼大的委屈麼?
可是自己卻從沒有聽她抱怨過,是因為顧念一家人,所以不想讓自己為難呢還是覺得自己壓根兒不值得信任,所以她才默默地忍了這種委屈,沒有想過向自己求助呢?
想到最後這種可能,司國忠隻覺得自己心裏更加難受的慌了。
心髒似乎被緊緊地攥著的那種生疼生疼的感覺,這是第一次感受到。
可是他沒有勇氣推開門去問,司國忠就隻能跟個小偷一樣,輕手輕腳地離開了自己的屋子門口,離的遠了,這才敢放開了呼吸,深深地歎了口氣之後,司國忠想想堂屋裏的趙根生,盡管心情不是很好,可到底強撐扯出了一抹笑容來。
趙根生此刻聽著嶽母和媳婦兒滿口的咒罵聲,真心是各種不自在的時候呢。
司國玉的脾氣可沒有妻妹司國言這麼綿軟好欺負,自家上上下下隻希望自家媳婦兒別去找他們的晦氣就不錯了,哪裏還敢想著去謀奪人家的方子呢?
可真正起了這個心思的人不是別人,反而是趙根生自己。
司國玉的涼皮生意要多好,有多掙錢別人不知道,可趙根生作為枕邊人,作為一家之主當然是一清二楚的。
自己家的日子好過了,可是老娘和弟弟妹妹們可還過的苦哈哈的呢。
依著司國玉的性子,肯定不會讓自己拿著自家的東西去接濟老娘弟弟妹妹,所以趙根生就將主意打到了這涼皮的頭上。
媳婦兒在公社賣,在趙村賣,老娘和幾個妹妹們做了,讓幾個小的跑去別的地方賣不就好了?
這樣多兩全其美,誰也不耽誤誰,隻要小心些,不讓媳婦兒發現了就沒啥問題了。
可惜的是,趙婆子被司國玉這個兒媳婦給折騰夠了,幾乎是嚇破了膽子,咋還有心去算計司國玉,所以她堅決不同意,外加上大妹也不同意。
所以趙根生也就隻能自己打消這個念頭了。
此刻的趙根生卻是有些慶幸當初老娘和大妹拒絕的徹底,不然的話,這要是鬧出來,依著司國玉的脾氣,依著司家上下的護短,指不定怎麼鬧呢!
想想陳滿倉的慘樣兒,趙根生可真心是沒辦法生出任何的幸災樂禍之心來。
司國忠心裏頭存著事兒,所以開了白酒,一杯接著一杯地灌,最後成功地將自己和趙根生都給灌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