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最先要解決的就是司文豪了,這是難度最小的事情。

當然,相比較其他的,嶽秋荷和司國忠覺得這是最簡單的。

不過對於司文豪來說,這簡直是無法忍受的,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孩子痛快受傷的表情讓嶽秋荷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所以我以後就是沒爸爸的孩子了?”

雖然有些弄不大明白父母那些略顯艱澀的言辭,他還是敏感地得出了這個結論。

雖然兩個孩子都是自己的骨肉,可嶽秋荷還是有所偏袒的,對著文豪的感情也是有所保留的,最怕的就是自己以後痛苦。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最對不起的是閨女,可是在這一刻,嶽秋荷看著兒子臉上的痛苦,真的是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她對不起的豈止是思甜,還有自己的兒子,她也虧待了他。

自己這個做媽媽的真的是各種的不合格,所以才讓自家孩子小小年紀,就要經受這麼多的痛苦。

麵對離婚一直都很冷靜,完全沒有掉眼淚的嶽秋荷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地淚如雨下,摟著兒子嚎啕大哭起來。

許是被感染,許是被嚇著了,文豪也摟著媽媽哭的不能自已。

母子二人的哭聲也是令司國忠痛苦不堪,可長痛不如短痛,遲早孩子都是麵對著這份兒痛快的。

索性現在揭開,省的經過了欺騙之後,未來的他會更痛快。

這一刻的嶽秋荷是真的再一次地恨上了司國忠,當然還有喻家。

等母子二人停下了哭聲之後,嶽秋荷繼續地跟兒子說這其中的道理,

“爸爸媽媽雖然離婚了,你以後也會跟著媽媽生活,可是這並不代表你爸爸就不喜歡你,不愛你了。”

嶽秋荷說了這麼兩句之後,也是說不下去了。

孩子雖然是小,可他並不蠢,這很多的時候他能感受到很多大人感受不到的東西的。

“是呀,以後周末啊,假期的,爸爸都會來看你的,你是爸爸的兒子,永遠都是爸爸的兒子!”

司國忠想要摸一下兒子的腦袋瓜兒,可不想司文豪的腦袋一偏,司國忠的手就落空了。

他自己倒也沒有尷尬,對著司文豪又說了幾句之後,他就走了。

司文豪迷茫的樣子可著實讓嶽秋荷的心裏不好受的很。

“爸爸不要我們了,以後我們住哪兒?”

司文豪對著自家媽媽道。

“媽媽會帶著你和思甜去市裏,以後去了市裏,文豪就是家裏唯一的男子漢,是要保護妹妹和媽媽的,好不好?”

嶽秋荷對著司文豪道。

“市裏?是不是很遠?是不是有很多的壞人?不然的話,咱們回老家吧,媽媽,至少老家有奶奶,奶奶是不會趕咱們走的!”

司文豪畢竟已經快五歲的孩子了,不是輕易能說服了,他也知道奶奶喜歡自己,是絕對不會不要自己的。

“兒子,奶奶是不會趕走你,可是媽媽與妹妹就不一樣了,奶奶本來就不喜歡妹妹,她也不會讓媽媽和妹妹留在老家的,媽媽現在隻有你們倆了,我怎麼能舍得跟你分開!文豪,原諒媽媽一回,好不好?”

司國忠雖然離開了,可嶽秋荷卻仍舊在和兒子交流,至少不能讓兒子心裏留下太多的陰影,盡管自己可能做的不好,可是她真的在努力了。

聽了媽媽這話,司文豪抿著嘴巴也一起地沉默了。

怎麼會這樣的?

他其實也是想不明白的,可是看來父母要離婚,要分開,以後自己也要成為沒爸爸的孩子了。

“媽媽帶著我和妹妹去市裏,就是因為怕人家知道我沒有爸爸嗎?”

司文豪對著嶽秋荷問道。

“並不是怕,媽媽沒做錯事,你們也沒做錯事兒,可至少媽媽不想讓你和妹妹陷入到這種流言蜚語中,這明明不是你們的錯,可要你們承受這種後果,媽媽怎麼忍心呢?咱們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至少要等到你們再長大了再說。”

“媽媽以後會和別的叔叔在一起嗎?會不會也會不要我們?”

司文豪一臉嚴肅地盯著媽媽問道。

“不會,媽媽永遠都不會不要你和妹妹的。”

嶽秋荷很是堅定地對著司文豪道。

司文豪低下了腦袋,再沒有了言語。

雖然知道他應該還有心結,可是嶽秋荷能做的已經都做的,至於別的,隻能聽天由命了。

夫妻倆說開了之後,司國忠又回來了一次,這次他收拾了自己東西,衣服之類的,裝了兩大包,然後綁在自行車後架上,走了。

這次之後,又是好幾天的光景嶽秋荷幾人沒有再看見司國忠了。

店鋪嶽秋荷已經關了,司思萌暫時先留在縣城,白大姐不得不再一次地踏上了找幫工的曆程。

司思萌留在家裏幫著嶽秋荷照顧倆孩子,她去了一趟市裏,算是提前地探了一下情況。

市裏的房價啊,學校啊這些的總還是先要弄清楚才行的。

嶽秋荷連續地跑了兩趟,可都沒有遇上合適的,也不是沒有合適的房子,而是價格方麵不合適。

都太貴。

雖然自己手頭上有錢,可是買了房子之後也就沒有多少錢來弄別的了,想想還是有些不甘心的。

許是因為喻家催得緊,所以司國忠向單位請了幾天假,專門來辦理這個離婚的事情。

然後他們一家子回司家和嶽家將這事兒說清楚。

說實話,離婚她不怕,以後吃苦受累的她也不怕,可是想想麵對司家人和嶽家人,嶽秋荷就忍不住地有些頭疼,至於司國忠是個什麼心思,嶽秋荷就不知道了。

他們現在的房子已經有了賣主了,比起半年前他們買多了一千五百塊錢,嶽秋荷已經算是滿意了。

當然是因為前麵的門麵房的原因,有眼光的人不少,有錢人也不少,所以這房子還算是搶手,嶽秋荷談了幾家,這家給的價格最高,最接近嶽秋荷心裏預期的。

雙方已經簽了合同,也已經付了一半的款,隻等著她們搬走,人家就會付剩下的一半了。

沒想到能賣的這麼好,嶽秋荷想想從家裏回來之後就直接地去市裏將這自己看上的房子買下,越早搬走越好。

到了公社之後,一家四口人直接地去了公社,先辦手續。

離婚的條款都是司國忠找了人寫好的,嶽秋荷有些不放心,專門地去了縣法院,找了人谘詢了之後,據說是沒問題之後,這才簽字了。

司國忠淨身出戶,兩個孩子都歸嶽秋荷,司國忠每月給嶽秋荷母子三人十五塊錢的撫養費,家裏的房子,存款什麼的都是嶽秋荷的。

說起來也是沒有任何虧待嶽秋荷的地方,有熟人就好辦事兒,這次幫夫妻兩人辦離婚的還是同一個人。

這才多久呢,竟然離婚了。

不過這些事情是人家的家事兒,那人雖然帶著無限的好奇,可到底也沒發問。

這年頭離婚還真是個新鮮事兒,所以在他們辦好了手續,拿到了綠本本之後,在公社衛生院上班的司國慶就知道了哥哥嫂子離婚的消息,不得不說,世人的八卦能力可真是強悍。

這就是所謂的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了。

當然,在公社開麻辣燙的嶽家姐妹也聽到了似是而非的消息。

不過不管是嶽冬麥還是嶽夏蓮,都不大相信這些閑言碎語,依著自家大姐的能耐和本事,姐夫怎麼可能會和大姐離婚?

想想如今自己這麼兩個紅火的店可都是大姐幫襯著弄起來的,雖然有大姐的一成份子,可嶽冬麥和嶽夏蓮都是心甘情願的。

嶽夏蓮的親事也定下來了,是公社完小的一個老師,市師範畢業的,是教數學的,正好是嶽春草的班主任。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和嶽夏蓮漸漸地有了交際,他家是縣城的,家裏本也不願意讓兒子娶個農村姑娘,可是在見了嶽夏蓮之後,倒也沒有不情願了。

這樣豐厚的家底子,這樣能幹的姑娘,也不是不識字的,男方家願意了,可嶽夏蓮倒是挺莫名其妙的。

自己和妹妹的班主任真心是沒多少的交際啊,雖然是認識的,也沒說過幾句話,最多就是說說春草的學習情況,這位老師也是挺奇怪的,一言不合地找了媒人上門提親是幾個意思?

嶽爸嶽媽當然是願意的,尤其是在聽說男方家是縣城的,兒子又是老師之後,嶽爸嶽媽那是一百個願意的。

可惜的是,自己的閨女是個什麼模樣,他們也清楚的。

嶽爸嶽媽現在是後悔死了,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將這鋪子交出去的。

可惜啊,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嶽光宗也沒有去縣城,反倒是跟在二姐夫身後幫忙,每天地去公社周邊的人家收菜啊,缺個煤啊少個炭的時候,都會找上他就是了。

活兒雖然不清閑,可架不住工資是真高啊。每個月二十塊錢,而且公社的夥食好啊,兩個姐姐都是舍得花錢的主兒,動不動地就吃肉。

嶽光宗覺得這樣也挺好,去了縣城去工地搬磚,實在是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