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秋荷嘴巴一禿嚕,又說出了讓自己有些後悔的話,她真心不願意和這倆人一起吃飯,實在是壓力太大了。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打擾了!”
嶽秋荷以為人家是會拒絕的,畢竟看上去是那麼高冷的人,可誰知,老頭子竟然滿口地就答應了下來。
他們一家四口人,晚飯是炸醬麵,份量倒是不少,可到底要招待人,還是稍微有些寒酸的。
不過瞧著老兩口吃的倒是挺歡快的,這下子嶽秋荷總算是稍微地放心些了。
思甜已經會用勺子吃飯了,麵條切短,拌好之後,她自己吃的可是歡快。至於文豪麼,更不用人操心了。
嶽秋荷還算是稍微能忍耐的話,嶽光宗簡直就是渾身難受了。
明明之前的飯量是兩盆,可是今天麼,他吃完一盆之後就放下筷子了。
老兩口倆人用一種很優雅,很舒服的姿勢吃了一碗麵條之後,然後告辭離開了。
他們走了之後,嶽秋荷姐弟倆不約而同地舒了口氣,
“不行,姐,我還的再來一盆兒,我覺得自己還餓的!”
嶽光宗自己又端著自己的飯盆兒去了廚房,看著吃的歡快的倆孩子,嶽秋荷也隻能歎氣,還是小孩子比較好啊。
事情其實還挺莫名其妙的,可到底嶽秋荷也知道,這事兒上肯定是自家占了便宜的,畢竟她也是帶著孩子去過少年宮的人,所以知道那裏的收費情況的,像現在這樣,什麼都是人家楊老爺子準備好了,文豪隻要過去就行,怎麼能沒有點的感激之心?
文豪的性子本來就帶著些浮躁的,又是因著家庭變故,嶽秋荷一直擔心他的性子問題,畢竟少了父親的角色引導,最怕的就是孩子的性格問題了。
現在倒是好了,至少有了楊老爺子和嶽光宗,總算是讓嶽秋荷沒那麼擔心了。
嶽光宗之前雖然很是不靠譜的,可是現在卻不同了,整個人變的踏實了許多,這讓嶽秋荷很滿意,畢竟是自己的弟弟,她也希望他好的。
有了楊老爺子的教導,說實話,司文豪是真的變化很大,整個人都變的穩重了許多,看上去倒不像是個小孩子了,頗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嶽秋荷想想,這楊老爺子簡直是太厲害了,甚至連一歲的思甜都能念叨幾句“人之初,性本善”之類的。
雖然孩子不過是人雲亦雲,可嶽秋荷還是高興壞了,覺得自家寶貝閨女簡直是個天才。
當然,這一點,楊老爺子和老太太倆也是讚同這一點,嶽家的這個小姑娘是挺聰明的。
嶽秋荷得到了別人的肯定之後,更加歡喜,可出乎兩個老人家的意料的是,嶽秋荷並沒有因著思甜的聰明就做出拔苗助長的事情來,通過文豪的口,老兩口知道了嶽秋荷的想法,
“妹妹是聰明啊,我也是挺高興的,可是妹妹還小呢,如果現在就學習的話,妹妹就長不高了,所以不能讓她太早地接觸到那些,等妹妹到了上學的年紀了,她該到了學習的時候了,自然就會有老師教導妹妹了,所以現在實在是沒必要的,隻要你們兄妹倆健健康康的長大,學習才不是最重要的。”
聽著這話,司文豪還挺自豪的,自然是巴巴兒地找了楊爺爺和楊奶奶來炫耀,幼兒園的小朋友們的爸爸媽媽都是希望大家能拿一百分的,唯獨自家媽媽從沒有這樣要求過,自己簡直太幸福了。
知道了人家的心思之後,老兩口自然也不會做出讓人家不樂意的事情來,哪怕那小姑娘是真的太聰明了,不管是什麼東西,隻要教導上一遍,她都能記住,實在是令人驚詫。
當然了,文豪也不差,不過是因為性子稍微浮躁,所以有些不踏實罷了,男孩子麼,總是會有這樣的問題的,所以隻要不敷衍地完成自己布置的功課,楊老爺子是很支持孩子去玩,去折騰的。
都說淘小子出好的,這也不是沒道理的。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了,天氣也是越來越冷,嶽秋荷扯了布,買了棉花,幫自家孩子做棉衣,做棉鞋。
當然了,因著兩個孩子的緣故,所以她也替楊家老兩口每人做了一雙棉鞋,鞋底子是牛筋底,穿出去也不怕打滑。
鞋子也是思甜和文豪倆人送過去,隻要自己能不出麵,她就不會出現在楊家老兩口的麵前就是了。
收下了鞋子的楊家老兩口雖然沒有說出感謝的話,可是兩個孩子每人一頂漂亮的帽子,這應該算是人家的謝禮了。
嶽秋荷總覺得自家這是占便宜了,可到底也隻能這樣了。
不過老兩口用的米麵啊,煤氣這些的都是嶽光宗幫忙拎上來的,兩家人相處的又是親近,又是別扭的。
幼兒園竟然不是最早放假的,這也是挺讓人詫異的,人家小學,中學的都放假了,可是幼兒園的孩子還要繼續地上學。
一直到了臘月十五這天,幼兒園才算是真的放假了。
學校都放假了,嶽家的生意也漸漸地不大好了,嶽秋荷索性地就將店門給關了。
忙了一整年,自己也該好好兒地休息幾天了,當然,也該是好好兒地陪陪自家孩子了。
嶽光宗也該是時候回去過年了,嶽秋荷買了不少的東西讓他帶走了。
嶽秋荷忙了好幾天,總算是將家裏的年貨和吃的東西都給準備好了。
炸的年糕,油餅兒,各色的麵果子,麻花這些就費了嶽秋荷整整一天的時間,至於鹵肉啊,鹵菜這些的,當然也是有不少的,糖果啊瓜子的也沒少買。
兩個孩子從早到晚地嘴巴就沒停著,吃的小肚子圓鼓鼓的。
可並不是餓,就是饞鬧的,明明也沒苛待了他們,可偏偏孩子就是這樣,一副饞樣兒。
當然,楊家老兩口也沒少沾光,肉啊菜的嶽秋荷沒少送。楊家老倆口也是送了不少的水果啊,新鮮的玩意兒給嶽家,對聯兒是司文豪手筆,不管別人怎麼看,反正嶽秋荷是挺驕傲的,自家孩子實在是太能幹了。
驕傲的樣子令司文豪又自豪又挺不好意思的,自己的水平才是哪兒到哪兒呢,差的遠呢。
不過能得了媽媽的誇讚和肯定,司文豪還是挺高興的。
臘月二十五這天,嶽秋荷在自家門口看到了一個熟人,也不能完全算是熟人,當初替自己在縣城幫忙設計店鋪的楊工。
看上去風塵仆仆的,看見嶽秋荷的時候,也是挺詫異的,
“嫂子?”
“楊工!”
“我和司國忠已經離婚了。”
“呃,抱歉!”
兩人幹巴巴地說了兩句之後,很快地就尷尬。
“那我就先回去了!”
嶽秋荷率先轉身進去了,進了門之後她才有些恍然,怪道覺得楊家老兩口有些熟悉呢,原來是楊工的父母。
不過這之後,倒是都沒有再見到楊工了。
臘月二十八那天,司文豪接到了司國忠的電話,爺仨嘀嘀咕咕地說了一個多小時,話筒燙的快要握不住了,司文豪兄妹倆這才有些不舍的掛斷了電話。
嶽秋荷想想也是有些惆悵的,不過很快就因為兩個孩子的大呼小叫就將這份兒孩惆悵給驅散了。
大年三十兒晚上,她邊包著餃子邊帶著倆孩子看春節聯歡晚會,一家三口笑的不亦樂乎的,有孩子伴著,嶽秋荷覺得自己一點兒也不孤單。
他們這裏的氣氛一切都很好,可司家卻是截然不同。
喻佳麗本來想讓司國忠留在縣城陪自己過年的,可司國忠總不能這一年到頭的都不回家吧,所以兩人起了爭執,而且爭執還不小,到了最後,喻佳麗竟然異想天開,她也要跟著司國忠一起回去的。
司國忠被她鬧的沒辦法了,不得已隻好答應了。
兩人這些日子倒也算是甜蜜,喻佳麗很想和司國忠結婚的,司國忠也是有這個心思的,可偏偏司國忠的媽媽不同意,喻佳麗想想自己這次去司家,好好地表現表現,總會讓她接受自己的。
再說了,自己可比嶽秋荷那個女人強多了,司國忠的媽媽沒道理嫌棄自己的。
想的倒是挺好的,可是喻佳麗是真的沒想到,司國忠的家竟然這麼窮,這麼偏僻,她簡直要瘋了。
雖然她和司國忠倆人都是騎著自行車,可是這翻山越嶺的,簡直要累死了。
司國忠聽著她的抱怨,好容易地才哄好了她,路程其實是真的沒多遠的,可喻佳麗也真是太嬌氣了些。
到了家門口,可不想,麻煩才剛剛開始。
司婆曾經說過的,她是絕對不允許這個女人進門的,可誰知道,兒子竟然會帶著這個女人家來,這可真是氣是司婆子直翻白眼,眼看著要過年了,一家子團聚的日子,可就這麼幾天,他還不讓人痛快了。
司婆子本想給兒子留點麵子的,可是看著喻佳麗滿臉的嫌棄,這大門兒都沒進呢就說三道四的,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再看看周圍鄉親們的眼神,惱了的司婆子終於忍不住了,順手地拿起了掃把,直接地對著司國忠和喻佳麗揮了過去。
喻佳麗徹底地被司婆子的粗暴給嚇傻了,壓根兒就反應過來要躲,要不是司國忠反應快,拉了她一把,說不定她就得毀容了。
農村的掃把都是山上的席子草製成的,掉了最上麵的一層毛茸茸的皮之後,剩下的就是竹簽子一樣粗的,一樣硬的杆兒了,因著常年累月的用,所以掃把可算是尖銳,看著司國忠半張臉上留下的劃痕,血淋淋的,傻眼了的可不止是喻佳麗,還有司婆子。
嚇傻了的喻佳麗直接地扯著嗓子哭了,尖銳的聲音刺的人耳朵難受的緊。
司婆子看著自家兒子臉上的傷,又驚又悔,可再想想這其中的緣故,司婆子簡直要恨死喻佳麗了。
扯著嗓子就開罵,
“滾,你們給我滾,以後別上我司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