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國忠一驚,再仔細地去觀察,卻不想她已經低下了頭,死死地藏在了哥哥的背後,一句話都不說。
“爸爸,思甜膽小,過些時間說不定就好了。”
文豪有些含糊地對著司國忠解釋道,這下子輪到司國忠尷尬了,明明之前和自己很親近的小閨女,現在變成了這副樣子,原因幾個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和喻佳麗母女鬥氣,可實在不應該將自己的閨女給牽扯進來,明明自己想的是保護他們,給他們舒適幸福的生活的,可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還有事麼?文豪帶著你爸爸去轉轉吧,媽媽先帶著思甜回去,好不好?”
女兒的反應讓嶽秋荷心疼死了,司國忠這個渣東西就不應該讓他再看到思甜的。
“好,思甜乖,先和媽媽回去吧,哥哥很快就回來了,好不好?”
半大的姑娘了,嶽秋荷將閨女抱了起來,她將頭埋在了自己的脖頸中,也不抬頭,也不和司國忠說再見,就這麼緊緊地摟著媽媽的脖子,然後被嶽秋荷給帶走了。
“思甜一直都這樣嗎?”
張了張嘴,司國忠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這些天已經好多了,媽媽帶著妹妹去看過大夫了,大夫說是嚇著了,要好好兒養著。”
思甜因為被噩夢常常驚醒,甚至半夜哭著不睡覺,鬧了兩三回,媽媽緊張的不行,帶著妹妹去了醫院,醫生說了一大堆的話,他雖然很多不懂,可是心理創傷這個詞他記得很清楚。
為妹妹帶來創傷的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和妹妹的親爸爸。
後來還是媽媽和楊叔叔陪著妹妹整宿整宿地不睡覺,這樣才慢慢地恢複了些。
文豪為自己剛剛那一刻的心軟覺得羞愧,他明明知道的,可還是心軟了。
這樣的感覺好像自己背叛了妹妹一樣,文豪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一臉的複雜。
被兒子這樣盯著,司國忠有些狼狽,可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轉過頭去,父子倆相互盯著,似乎這是一場戰爭一樣,誰也沒有妥協後退。
“這段時間爸爸還是少來看我們吧,我每周天中午都會在奶奶和大姑那兒吃飯的,爸爸如果想我的話,到時候來看我吧。”
文豪不想再妥協,不想再讓思甜做噩夢了,不想讓媽媽和楊叔叔整宿整宿沒辦法睡覺了,他是家中長子,該是時候承擔起屬於自己的責任了。
父母,奶奶都疼愛著自己,這些愛讓他覺得沉重,也是因為這些愛,所以很多的事情他沒有立場,他也隻能用這種方式去彌補,試著讓這些事情達到一種平衡,至少大家相安無事就行。
“這是你的意思?”
司國忠盯著半大的少年,身形挺拔,麵容堅毅,善良靈活的兒子,輕聲問道。
“對,這是我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不過他卻是奇異地明白了爸爸問話的意思,所以文豪回答的也很堅決。
“好,我知道了。”
司國忠說完之後往兒子的手中塞了五百塊錢,然後轉身就走了。
小少年露出了一抹脆弱和迷茫來,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到底會不會有作用,不過他已經嚐試著用自己稚嫩的肩膀和手段去保護妹妹和媽媽了。
“能和楊叔叔聊聊麼?就咱們兩個男人。”
楊工突然地出現在文豪的麵前,對著他問道。
“啊?談什麼?我馬上要去練拳了。”
文豪和楊工的關係有些複雜,不如和思甜那麼親近,總覺得隔著一層,楊工本也不是什麼熱情的人,所以就這麼不鹹不淡地相處著了,現在他突然這麼親近,文豪別扭的同時又有些詫異。
“走吧,耽誤不了你的事情。”
楊工不由分說地拉著文豪離開了,他瘦瘦高高地,跨上了自行車,回頭道,
“上車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文豪稍微遲疑了下,不過似乎是受了蠱惑一般地坐上了自行車的後座,任由楊工帶著自己離開了家,駛向了未知的地方。
他很少會有被人捎帶著的機會,有些新鮮,別扭地體會著這份兒不同。
一個少年人從今天開始蛻變成長了,不知道會成長到什麼地步,不知到會蛻變成什麼樣子,不過注定了今天是個很不尋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