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1 / 2)

遊清微喊了聲:“龍師叔,休整一下,把衣服的水擰一擰,穿著濕衣服吹陰風容易生病。”

龍師叔說:“也好”,說:“都休整一下。”

遊清微挑了個相對隱蔽又離龍師叔他們不太遠的地方,把路無歸和左小刺叫過去,讓她倆都把衣服脫下來擰一擰水。

路無歸見她倆凍得嘴唇都紫了,她說:“這樣下去你倆走不了多遠,我給你倆在背上畫一道符吧。”

遊清微說:“好。”

左小刺嘀咕道:“這簡直就不是活人待的地兒。”她又看向不顯半點冷的路無歸,問:“你不冷?”

路無歸說:“冷啊,我扛得住。”

左小刺看她連寒顫都沒打一個心,信她才怪。她把光潔溜溜的後背露給路無歸,說:“趕緊畫,多畫兩道也沒關係。噝……”冷得直抽氣,抽的氣都是冷的,透心涼的冷。

路無歸從背包中取出事先用密封袋裝起來符墨和符筆,說:“符畫在背上,如果隻是一時半刻的沒什麼,久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洗掉。”

左小刺凍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說:“就當紋身了……遊……遊騙子的額頭上都不怕有符……”說到遊清微,她悲催地發現遊清微比她扛凍,三個人裏她居然墊底。

路無歸手執符筆、醮上符墨,配合人體陰陽五行從左小刺頸椎後麵的起筆、靠近尾椎處收筆,筆走遊龍,一氣嗬成。符隻是媒介,借陰陽之力、借天地之力、借山河之力,借這些力量為己用。她在左小刺身上畫符,以人為載體、以符紋借陰陽之力,以此調和左小刺體內的陰陽平衡。這雖然不能像聚陽符那樣為她驅除寒意,但卻能保她不會陰陽失衡受風邪所侵。不然,不管是生病還是變成那三個鬼道那鬼樣子都是件非常要命的事。不管怎麼說,她們總有一車肉幹的交情。

她對左小刺說:“穿好衣服,多跳幾下,再吃點肉幹暖一暖。”她說完,又從背包裏取出背的水遞給左小刺,說:“保暖杯裝的,應該還是暖的。”

左小刺凍得縮成一團,她聽到水可能還是暖的,趕緊擰開保暖壺蓋子,見到這水還冒著熱氣!她趕緊灌了一大口,一股腥味從嘴裏彌漫開來,差一點就吐了,她估計路無歸在這水裏麵加了不少料。不過在這方,難喝也得喝啊。她連喝了幾大口,總算暖和了點,又把水壺遞給遊清微,說:“遊騙子,你也喝點,這水可酸爽了!”喝得簡直淚流滿麵,痛並快樂著!

遊清微接過水壺喝了兩口,那味道讓她直皺眉。她轉身背對路無歸,把最裏麵的保暖衫脫下,又將運動背心扒了,頓時整片背部展現在路無歸的麵前。

路無歸知道遊清微的脊椎骨是烙有符的,有道是白紙好作畫,給左小刺畫符好畫,給遊清微畫符則要小心謹慎。她握住符筆,凝神朝遊清微的背上看去,見到遊清微背上的符活了般閃爍著耀眼的符光,脊椎骨中隱約有朦朧的微光朝外溢散,原本不太顯的白鱗此刻竟仿佛要透體而出。這是這裏的陰氣太濃使得烙在脊椎上的符力壓不住白鱗的力量?

遊清微見路無歸久久沒有下筆,低聲問:“小悶呆,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路無歸回過神來,收起符筆和符墨,說:“你身上有符,不用畫。”

左小刺探頭朝遊清微的背上看了眼,說:“哪有?我怎麼沒看見?”

遊清微“嗯”了聲,用力地把衣服擰到再也擰不上一滴水,飛快地將衣服套上。

路無歸也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擰幹水再穿上。

左小刺把一團符陽符火攏在掌間取著暖,說:“我算是看明白了,走陰最大的危險不是鬼怪,而是這無處不在的陰氣和寒意。這要是普通人下來,估計撲騰不了兩下就沒了。”

遊清微說:“普通人不下來。”她朝路無歸的背包裏看了眼,見到背包裏還整整齊齊地擺著五個同樣大的保暖壺,知道路無歸帶的水足,便征求路無歸的意見想給龍師叔他們送點東西。龍師叔他們也是第一次下這麼險惡的井,估計情況比她倆好不到哪裏去。她倆看起來慘,但有路無歸照料,這會兒基本上是緩過來了。

路無歸沒意見。

龍師叔他們的動作比遊清微三人要快得多,遊清微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整裝待發,隻是因為衣服濕、這裏又冷,一個個冷得縮著身子跺著腳嗬氣,真是恨不得立即跑上幾圈取暖。

遊清微走過去,把暖水壺遞給他們,說:“小悶呆帶的符水,還是暖的,趁熱喝點驅驅寒。”

龍師叔接過暖水壺遞給乾哥,說:“都喝點。”

熱騰騰的帶著濃濃雞血味還有符灰的水喝得三人淚流滿麵。暖,真暖,但那味道憋得淚水都冒出來了才能忍住不吐。不過有點熱水灌進肚子裏,總算是暖和了些。

鬼道三人和路無歸對這裏的環境比起龍師叔他們要適應得多。路無歸和鬼一走在前麵探路,鬼二、鬼三在後麵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