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沒有剛才半分的柔婉模樣,張牙舞爪地想要泄恨:“那是我的孩子啊!!我一手養大的孩子,比我的親兒子還親!現在被你害成什麼樣了!”
說完,直接就往陸可琉的身上撲過去,一雙手的指甲緊緊勒住她的手臂,本來就是穿短袖的天氣,那十指掐在她的肉裏都快見血了!
陸可琉連連後退著想要自保,奈何附近都是內景道具和拍攝設施,她也是舉步維艱,一個不留神還絆倒在電線裏,摔下去的時候膝蓋落地,磕的她生生地發疼。
本來還處在狀況外的眾人發出一陣哄然,顧廷川是第一個發覺事態嚴重的人,他急忙上前從那女人的背後將人擒住,誰知對方橫著眉目扭頭就想咬人,簡直沒有半點理性了。
但顧廷川仍是與幾位下屬將這女人拖開了,有保安正要動手,他看到陸可琉用眼神示意這個女人的身份很重要,他愣了愣,過去將她從地上穩穩地扶起來,轉頭叮囑:“先把人控製住,注意不要傷了她!”
賀曉玉喘著急氣,趁著他們稍微放輕了警惕,又一次掙脫控製,瘋了似的將附近幾台閑置的機器推倒,又將那些擺在工作台上的劇本、原稿等等,全部用力地撕開,再與其他道具一並掃到了桌下,一係列橫刀闊斧的破壞如台風席卷而過,頓時,四周地上一片狼藉!
在一張張錯愕的表情中,她開始拿所有能挪得動的東西向陸可琉砸過去,嘴裏不斷地嚷著:“陸可琉你這個賤-人!我要大家都知道你是十幾歲就會勾引別人的騷-貨,就喜歡和男人上床!不要臉的東西!”
陸可琉知道,她的目的就是要大鬧片場,要讓她的朋友、同事乃至不相幹的路人都聽到這些事,還要將她工作的地方也毀於一旦。
此刻,賀曉玉整張臉的表情冷厲到扭曲,帶著痛苦與猙獰,與其說她想要殺了自己,不如說她要同歸於盡更好。
陸可琉被顧廷川擋在了身後,男人看著再次被警衛們扣住的女人,聲色沉下來,多了幾分凜冽:“你再出口傷人,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而他身後的女孩退開了幾步,想著能不能打電話給賀洋,讓他安撫一下這女人的情緒,隻是,手裏的電話還未撥出去,就從眼角餘光中發現賀曉玉有些不對勁。
那女人忽然麵色慘白,右手捂住心口,雙眼閉上了,整個人像被抽掉力氣的布偶,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陸可琉驚呼一聲,急切地抓住了主顧廷川的手臂,語速飛快,聲音微弱:“這是賀洋的姑母,不能有什麼差池的,快送她去醫院!還有……千萬別讓人知道。”
顧廷川點了點頭,垂下目光看到她滿身的傷痕,兩條手臂上都有血印子,有幾處都被女人尖銳的指甲扣得翻了起來,至於膝蓋處的傷,也是擦破了皮,幾塊淤青在白皙的腿上接近於黑色。
他抬手按在她的背部,讓她感覺到整個人稍許有了些可以借力的地方,此刻冷目卻柔聲:“你也去醫院看一下,天氣很熱,萬一發炎就不好了。”
陸可琉臉色並不怎麼樣,被他這麼提醒,才遲鈍地感覺到雙臂隱隱作痛。
顧廷川抬頭望了一眼亂糟糟的片場,依然神色沉靜,一張臉平淡得就像這場鬧劇從來未曾發生過,讓人有些安心下來:“你放心,房老爺子那邊我會說明,他不會責怪你,至於其他看熱鬧的人,我懂如何善後。”
他放在她背後的手微微收緊了一下,才緩緩放開,挺直脊背對身邊的親信交代:“快找救護車,送人去醫院。”
……
賀洋剛趕到醫院的時候,賀曉玉仍然吸著氧氣,處於昏迷中。
他臉上戴了黑色的口罩,渾身風塵仆仆,隻露出一雙冷然的眼睛,卻又攝魂奪魄。當看到陸可琉獨自站在走廊上麵容發白、緊抿唇角,他真的是恨不得從今以後就將她一直帶在身邊,分分秒秒,一刻不離。
賀洋的目光終是溫柔了幾分:“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陸可琉望見他焦急的神色,搖了搖頭:“我沒什麼,就是你姑媽突然暈倒了……幸好不礙事。”
盡管嘴上這麼說著,但一路都保持著冷靜的她,還是在碰觸到男人身上的溫熱體溫時,微微地有些發抖。
賀洋側身,垂頭緊緊地抱住她,就這樣沉默又內疚地彼此慰藉了許久,這才想起了什麼,回頭對一位跟著他一道前來的“白大褂”示意:“主任,之後就要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