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寧妙就去了許華裳的院子,過了一段時間,許華裳的身子也恢複了許多,沒有剛生下死胎那會兒虛弱了,隻是整個人不複當初的明豔,見到寧妙也隻是掃了一眼,便移回了目光。
寧妙也不在意,讓人端了張椅子來,在床前坐下,也不與許華裳寒暄,直接拿出之前許華裳送給她的絹花,在許華裳疑惑的目光下開口問道:“太醫說這上麵有擬荊芥,是你弄的?”
許華裳一愣,神色有些迷茫,不似作假:“那是什麼東西,我沒做過。”
寧妙微微揚起了嘴角:“我也覺得你沒那麼傻,就算你想算計人,第一個算計的也該是我,而不是張氏。”
許華裳當日是將絹花直接送到了她的院子,所以許華裳並不能確定她一定會將絹花帶在身上,如果許華裳真的要算計她,這個方法也太拙劣了。
聞言,許華裳將頭偏向一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想過要算計誰。”
寧妙不介意許華裳的否認,輕描淡寫地說道:“不管你之前有過什麼計劃,反正是沒成功,我不與你計較,如果你真的心疼你肚中的孩子,最好想想誰動過你的絹花,絹花上的擬荊芥會讓貓發狂,這也是那日那隻貓會突然撲向張氏的原因。”
許華裳愣了許久,直到寧妙快要失去耐性,許華裳才突然開口:“那個孩子是我和表哥的第一個孩子,我曾經那麼期待他來到這個世上,能懷上這個孩子我是那麼高興,可是表哥他,他卻沒那麼高興,甚至有時候我會想,也許他根本就不想要這個孩子,也許對他來說這個孩子隻是個負擔,他根本就不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
“所以,你就想殺了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寧妙的眉眼冷了下來。
“沒有!”許華裳突然激動地大喊了起來,“我沒有,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如果不是大夫說,我又怎麼會會動那個心思。”說到這兒,許華裳抽泣了起來,頓了頓,她抬頭看著寧妙:“絹花是我娘親送我的,之後就一直由我身邊的阿蒂收著,阿蒂本來是王府裏的小丫鬟,我嫁進來後她就一直跟在我身邊,最近我才升了她做二等丫頭,我的首飾之類的東西一直是她在給我打理。”
既然得到了線索,寧妙也不再逗留,對吳嬤嬤說道:“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要你撬開阿蒂的嘴。”
吳嬤嬤在宮裏當過差,宮裏那些逼供的手段她知道的不少,對付一個小丫鬟綽綽有餘,寧妙放心得很。
寧妙回到自己屋中沒多久,吳嬤嬤就來傳話,說阿蒂招了。寧妙嘴角一彎:“去請張側妃過來。”
張氏很快就過來了,仍然恭敬地給寧妙行了禮,然後乖順地站在一旁,以前也是這般,隻要寧妙不開口,張氏絕對不會說話,比起許華裳來不知道多懂規矩。
寧妙打量了張氏一番,笑著開口:“沒想到張側妃才握權沒多久,就急著在府裏收買人心了,本妃還真是小瞧你了。”說出的話卻冷得很。
張氏一聽,悄悄捏緊了手上的手絹,強裝鎮靜道:“妾自從接手王府以來,自問一向按規矩辦事,從未逾越本分,所謂的收買人心怕是空穴來風。”
寧妙挑了挑眉,哦,還算不錯,挺冷靜的,看來這段日子成長了不少。寧妙轉頭看了眼吳嬤嬤,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阿蒂就被押了上來,張氏一見,臉色明顯僵硬了幾分。
寧妙不動聲色地將張氏的變化看在眼裏,眼角劃過一絲不屑。
“阿蒂,許側妃身邊的丫鬟,你認識她嗎?”
“不認識。”
寧妙揚眉:“不認識,她可認識你,你吩咐她做的事,她可是一一交代了。那絹花上的擬荊芥是你吩咐她染上去的吧。”
張氏驀地跪了下去,背挺得筆直:“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是許姐姐身邊的丫鬟,她怎會聽妾的話,她的主子難道不是許姐姐嗎?難道王妃願意聽信一個丫鬟的話,卻不信妾身。”
寧妙輕輕玩弄著腰間的荷包,笑了起來:“說實話,你們兩個本妃都不信,本妃隻信自己。”頓了頓,寧妙接著說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明明我身上的荷包擬荊芥味道更重,那隻貓卻撲向了你?”
聞言,張氏嘴角微微顫抖了起來。
寧妙走到張氏身邊,道:“那日我撞你的時候,就把荷包給摘了下來,留在了屋裏。所以那日本妃身上沒有一點與擬荊芥有關的東西。”
寧妙又圍著張氏走了一圈,輕笑了起來:“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早就知道那個荷包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