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錦秀明白阿峰眼中是堅定的,可是心跳和呼吸卻是平穩的,並沒有急迫感,劉錦秀感覺阿峰的心此時就像搖晃不定鍾擺,隻想迅速安定下來。因為她還不能去想這些事情,她的過去大多數歲月都是為別人奔波,即便如此劉錦秀的心也不是一點波瀾都沒有的。
阿峰從來沒對劉錦秀說過這樣的話,況且劉錦秀已經很長時間沒聽過這樣的話。有些不適應。心情複雜,這是表白嗎?這是奇特表白,不對阿峰不已經和自己交往了嗎?這是探求嗎?
劉錦秀笑著說:“平日裏從不說這類的話,今日是怎麼了。”
阿峰理了理思緒嘴角勾起笑容說:“你這兩年開心嗎?”這笑容與平常不同,究竟哪裏不同說不上來,卻似乎覺得有些熟悉。
劉錦秀說:“你這話什麼意思。”劉錦秀心中有疑問。
阿峰做出一個神秘莫測表情猶如獅身人麵像一樣:“一會告訴你。”眼中沒有了究竟,目光也變得清澈。
劉錦秀與阿峰的這次交談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他們從城市談到鄉村,從夢想到工作。從理想道現實曾經到未來,其實他們的目的地其實並不算遠,隻是這個城市夠擁擠,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交流。
“你羨慕這座這城市頂端的人嗎?”錦繡突然問。
阿峰看一眼一座高二十幾層的樓,淡淡的說:“富人或者說大城市的人不是有煩惱,或者像你所說處於這座城市頂端的人,也是有痛苦和無奈的,隻不過大概隻有成為了他們才會明白。”語氣就好像自己曾經經曆過一樣。
劉錦秀對他一笑說:“說的就好像是你明白一樣,你早上吃雞蛋餅的錢還是我付的呢。”
阿峰滿不在乎的說:“樹要沒皮必死無疑,人要沒皮所向無敵。”
劉錦秀覺得今天坐車的時間有點長,就問了一句:“我們要去哪裏。”
阿峰說:“去了就知道。”
錦繡說:“我要去車站。“
阿峰沒回答,隻是點點頭。
在閑談中不覺輕鬆了不少。其實在許多時候,人的大腦,心靈都需要清潔,就像街道的整潔需要清潔工,心靈的清潔則需要傾聽者。
在兩人談笑間,車已經停了下來,司機小夥子善意的提醒,:“火車站到了,請下車。”
劉錦秀吃了一驚,她並沒有出門的意思。問阿峰:“你搞什麼鬼,要去哪裏。”
阿峰說:“送你回家。”
劉錦秀心中一顫,說:“家?”心裏在想我還真的有家嗎?我真的還能回頭嗎?我還可以回去嗎?我該如何麵對過往,那些已經過去,卻真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人和事情。本能想要抗拒。腦海中卻湧出一些片段,父親去世時歇斯底裏的哭,幼年時無助而掙紮帶著兩個弟弟一起艱難求學,青春事情曾經的愛戀,曾經的朋友,這些都已經蒙上歲月的灰塵,劉錦秀知道自己總要去麵對,有一天會拂去塵埃。其實說起來她已經三年沒有回去了。
阿峰下車從後背箱子裏拿出劉錦秀的行李。然後在把陷入沉思的劉錦秀拉下車,付了錢示意讓出租車離去。原來阿峰早就知道錦繡今天要回家。
劉錦秀本來想拒絕,當看見車站急匆匆準備趕回家的人們,看著人們臉上的愉悅的表情,看著人們急匆匆的腳步,突然發覺自己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回家了。這才驚覺自己已經太久沒有親眼見過母親了。縱然母親不再是自己一個人的母親,縱然母親曾經想過把自己送給別人,可是來到這個世上最初的溫度是母親給的。其實隨著長大錦繡才明白那不是狠心其實是無奈。
這時阿峰已經取了火車票,挽著劉錦秀的手,來到站台,當劉錦秀在等候火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也有了和這群候車人的興奮,那是一種隨著時間,混合著血液,不經意,不易察覺卻永遠不會消散的感覺,那是對故鄉,故土的眷戀,對親人的關心。還有她放不下自己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