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太早,青州城的縣衙門口便擠滿了前來訴苦的富戶和地主。剛剛上班的縣令見到門口這麼多的人,眼睛瞪得就跟雞蛋一般大。
然而這些人要告的內容幾乎全是千篇一律,無外乎家裏的錢糧都讓人給偷走了,希望縣令可以將其追回來雲雲。
對於這些平日禍害鄉裏,為富不仁的家夥,縣令是一點同情也沒有,心裏甚至還有一些幸災樂禍。但一下子丟了這麼一筆龐大的錢糧,尤其還都是一夥自稱黃巾軍的人偷的,卻是讓縣令不得不重視起來。
“事關重大,以我之職恐難以作主,需得報於大守審批,爾等暫且回去,靜候消息。”縣令當場拍板道。
縣令將事務交給了副手處理,自己則抱著一堆竹簡飛奔前往太守府。
聽到是有關黃巾的事,夏原吉嚇了一跳,不敢怠慢,連忙放下了手頭的事務,拉著縣令來到了一旁無人問道:“你可確定這次的案件,是黃巾餘黨所為?”
“屬下百分之百的確定,這二十七戶被搶的人家,皆稱是一夥自稱為黃巾義軍的部隊所為,所竊數額巨大,可給養萬人。”縣令拱看手,嚴謹道。
“嘶!”夏原吉倒吸了一口冷氣,要說漢朝時期最難搞的兩個對手,一個是匈奴,另外一個就是黃巾義軍了。
雖說現在黃巾式微,比不上巔峰時期的黃巾軍,但就在前一段時間,兗州的黃巾再次興風作浪,連前去討伐的原兗州州牧劉岱都戰死了。
更何況現在葉尋幾乎處在四麵皆敵的情況,要是青州的黃巾軍死灰複燃,來了次中心開花,那可就不是鬧著玩的。
夏原吉哪裏敢忽視這個重要的消息,連忙帶著縣令趕往葉尋辦公的地方。
“主公,青州黃巾軍再次作亂。”夏原吉嚴肅著臉,緊咬著嘴唇,呈上了訴狀。
葉尋疑惑的接過了訴狀,將一個個拆開看了一遍。整個人的神情由緊張逐漸平緩了下來,甚至,臉上還有一些輕鬆和幸災樂禍。
夏原吉低著頭,並沒有發現葉尋臉上的細微變化,不然指不定會猜到些許端倪。
“咳咳,這些人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金錢糧草呢?”葉尋輕咳了兩聲,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平靜的說道:“這些數額一定要查清楚,如果存在多報或者偷稅漏稅的情況,一定要重重責罰,隻有徹底盤查清楚,方才可以立案調查。”
夏原吉和縣令一副我是不是聽錯了的樣子,愕然看著葉尋,雖然這裏麵丟失的錢糧數額的確有些驚人,也有可能存在虛假、漏稅的情況,但也比不上偷盜者是黃巾這個消息重要吧?
主公在意的地方,也太偏差的了點吧。
縣令持著敬畏的心理,小心翼翼的拱手提示葉尋道:“使君,這偷盜者都是一夥自稱黃巾賊的人,其所竊數額足以供養萬人數月。”
葉尋睜著雙無辜的眼睛,看了眼縣令,語氣淡定道:“我知道啊,這上麵寫的很清楚。但那又怎樣?就能證明是黃巾所為嗎?”
你確定你知道?!縣令的眼睛都快要瞪了出來。這可是黃巾軍哎!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黃巾軍,怎麼在這裏感覺就跟一個小毛賊一樣?
縣令感覺自己的胸口就跟堵了塊石頭一樣,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不死心的拱起手,還想要再勸說葉尋一遍。
夏原吉卻是暗下裏悄悄拉了一把縣令的衣袖,阻止了縣令的動作,向葉尋拱手告退。
縣令狐疑的看了一眼夏原吉,和葉尋告退後,跟在夏原吉的後麵出了去,不解的看著夏原吉的背影。
夏原吉忽然轉過身,眼睛緊緊鎖在了縣令的臉上,“你可確定,這是黃巾軍做的嗎?”
“這個.....屬下其實也不能斷定,皆是那二十七戶被盜竊人家的一家之言,小的還未來得及細查。”縣令在夏原吉的眼神下變得心虛了起來,不確定的說道。
夏原吉聽罷,無語的伸出食指指了指縣令,咬著牙恨恨道:“你呀!實在是太急躁了!連事情都還沒有整明白,你就到處嚷嚷著是黃巾所為,如果最後查出來不是,我看你的老臉往哪擱!”
縣令低著頭,默默地承受著夏原吉的訓斥,一張老臉羞的通紅,連連點頭稱是。心裏卻是在暗暗的腹誹:遇到黃巾這檔事情,誰還可能冷靜的下來,你不也是火急火燎的跑去見使君嘛,還好意思來怪我。
雖然縣令在心裏吐槽著夏原吉,但這些話他是絕對不可能當著夏原吉的麵說的,除非他是不想要腦上的官紗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