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時分,爾東峰果然如期收到了古熙然的“暗號”。當然如果樓裏麵的人耳朵沒有聾的話,應該整棟樓都能聽見這個“暗號”……她站在家門口,衝著外麵聲嘶力竭的吼:“媽媽!我們出門了!你一個人在家!要小心!”
生怕爾東峰沒聽見,到電梯樓又吼:“我們真的走啦!”姥姥一把捂住她的嘴:“這孩子,你這是要把狼招來嗎!”
爾東峰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摸進別人家門,說一點也不緊張那是騙人的。可緊張歸緊張,掏鑰匙開門摸進去那簡直一氣嗬成一點沒浪費時間。
隻有古越房間的燈還亮著。爾東峰當然更不猶豫,直接走了進去。
古越還在聚精會神的看著她的材料,聽見腳步聲都沒抬頭:“媽你又少帶什麼東西啦?”
“什麼都沒少。”爾東峰特別自然的應了一句。
古越這才抬起頭,兩個眼睛瞪得老大:“你……你怎麼進來的?”
爾東峰晃了晃鑰匙放在桌上,“被逼無奈的當了回賊。”
古越怒不可遏:“你出去!”
爾東峰聳聳肩膀:“好不容易進來了怎麼能就這麼出去?”
古越扔了筆去推他,當然這個動作無異於飛蛾撲火加投懷送抱,爾東峰自然也就順勢把她摟了過來。古越沒討到好,爾東峰那輕而易舉的樣子,就好像是古越自己貼上去了一樣,讓她更有一種莫名的羞憤。
上帝為什麼不把女人造得跟男人一樣強壯呢?這樣兩口子鬧個別扭大不了拳頭上見真章唄,現在這麼毫無懸念的壓製真是沒意思!
古越最後垂死掙紮扭了兩下,力竭。爾東峰在全麵控製局麵後,象征性的給了她個台階下:“好了,別鬧了。我有錯,我認錯還不行嗎?”
古越愣了一下。她好像從來都沒想過爾東峰會認錯。他那人好像額頭上天生就刻著:我永遠是對的。當然他也一直身體力行的踐行著這幾個字,把周圍的人都洗腦了。
他這麼開門見山的打破自己高大神聖的正麵形象,古越反倒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她抽了兩口氣,才齜著牙說:“輕點,手疼。”
爾東峰熟練的倒了下手,把古越摟得更舒服些,還順便帶著她坐到床沿上省點力氣。
冷靜了一會兒,古越終於找到了談話的節奏,“你錯哪兒了?”
爾東峰也懶得迂回:“齊琪的事情,我沒處理好。這可能間接加速了她的死亡。”
古越的憤怒當然也是緣於這個,但是這話從爾東峰嘴裏說出來怎麼就這麼奇怪呢?“你做學術報告呢?什麼間接加速她的死亡?”
爾東峰這次想了想,才說:“我現在還沒有找到最關鍵的證據,不能肯定。但是有很大可能性,這場事故並不是意外,或許遲早都會發生的。隻是我無意間讓它來得更快了些。”
古越突然有點喘不上氣:“不是意外,那是什麼?人為的嗎?艾倫要殺她?”
“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爾東峰還是那話,“我本來不應該現在就說。但是如果你一直這麼鬧別扭實我真沒心思去查案子。你得知道這事兒的嚴重性。”
古越張了張嘴,誒不是他過來認錯嗎?怎麼說一說又變成好像是她在沒事瞎攪和一樣了?果然,爾東峰同誌並沒有走下神壇的意思,他隻是把他永不會錯的光環加了個注解:就算有錯也是遷就你們這些凡人鬧的。
古越坐直了身體。這時候她的腦子已經開始混亂,爾東峰的話總是讓人不由自主的有一種信服感,可是真要去理解他的想法,又會覺得被他甩了十萬八千裏,追都追不上。
好在她給爾東峰當了那麼長時間的兼職下手,也算是習慣這種狀態了。案子的事她現在摻和不進去,其實應該說不摻和也是在幫忙了。
古越剛覺得自己轉過了彎,爾東峰的手就開始不太老實的貼得更緊了些。前兩天剛嚐到甜頭,本來正是熱乎的時候,可古越鬧了兩天,這會她一軟和下來,爾東峰就覺得忍得難受。
“哎你想幹嘛!”古越當然覺得氣氛不太對。
爾東峰低低的說:“你洗澡了?”嘴就要貼到古越脖子上。
但是女人在這方麵的情緒實在沒法想男的那樣迅速轉換,即使她暫時緩解了憤怒,齊琪死亡的陰影還籠罩著她,一想到這個她哪兒還有什麼心思。
她默默的低下頭避開爾東峰的親近,輕聲說:“現在不行。”
爾東峰也感受到了她沒那個情緒。可是她在說要那句話以後,身子就輕微的抖起來。爾東峰知道她又開始難受,雖然覺得有那麼一點點挫敗感,也隻能暫時把自己的情緒都放下來,輕聲的安慰她說:“你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