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見麵,事情解釋不清楚,我真能繼續硬著心去舉行婚禮嗎?
“事情總會有轉機的,別多想,去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他在電話那頭安慰著我。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有著神奇的魔力,我不安的心終於得到了些些安撫,吃過些東西後竟真的睡著了。
第二天,我被代寧澤的電話吵醒。
“我現在在醫院,你過來吧。”
“……哪裏的醫院?”我問。
“你父親住院的那所。”
“你……過來了?”這個答案把我嚇得不輕,拎起鞋子就跑下了樓,一路跑到醫院。在醫院的大門口,我果然看到了他。一路風塵仆仆,他的頭發微微有些零亂,眼底一片血絲。
我感動得差點哭起來,好一會兒才控製住情緒走到他麵前,“你……什麼時候來的?”
“忙完手頭的事情就過來了。”他的疲憊告訴我,他一定徹夜未眠。他的指落在我的頭輕,輕柔地掃了掃,“晚上睡得還好嗎?”我不自在地低下了頭,在他不眠不休地趕來幫我的時候,我卻沒心沒肺地睡,真是壞啊。
“我們去看看你父親吧。”他牽住了我的手。
我頓在原地,“他不會相信的。”
“心誠則靈,相信我們的誠心能打動他。”
他的話給予了我勇氣,我們一起上了樓。父親向來早起,我們進去時他正靠在床沿捧碗喝粥。他的手微微顫抖,顯露出虛弱來,隻是強慣了的緣故,不肯讓人喂。
“爸。”我輕聲呼一句,不敢看他的眼,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代寧澤也走上前去,“爸爸。”
“誰讓他們進來的!”父親將粥碗重重地摜在了桌麵上,大發雷霆。老媽聞訊趕來,看到我們兩個慌忙往外攆,“你們怎麼回事?這麼跑過來做什麼?氣死了你爸可怎麼辦?”
“爸——”我執拗地不肯動,好不容易才看到他,我要把實話都說出來。
父親扭開了臉,不肯對我們。
我眼淚橫飛,哭得像個淚人,代寧澤輕輕攬了攬我的腰,“爸、媽,如果不想見到我們,我們可以離開,不過,二老既然願意聽別人的話,也請給我和冉冉一個陳述機會。冉冉是你們親生的,哪些事她會做哪些不會做,二老心裏一定有把枰的。”
他說得不卑不亢,語氣平和,說完領著我鞠了個躬,退了出去。
我被他拉到外頭,哭得愈發難以抑製。代寧澤拍了拍我的背,“放心,世界上沒有哪個父親是不愛自己的女兒的,他會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我不確定,終究我讓父親失望了那麼多年。
不過,下午老媽打了我的電話,“你過來吧,你爸願意聽你說。”
父親的突然改觀讓我極為意外,卻還是跑去了醫院。代寧澤沒有進去,輕輕地推了我一把,“好好說。”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進了房。
父親雖然還板著一張臉,但已經和緩了不少。
“你不是要機會嗎?說吧。”他道。
我坐下,想了想,還是完完全全地把和方子俊分手的原因以及我追代寧澤和後麵發生的事情如實說了出來,除了代嬌嬌對我百般刁難,我想報複她的話。
其實,一切的根源都來自於此,我以為像父親那麼精明的人一定會發現什麼,可他卻什麼也沒有問,算是相信了我。當他點點頭說相信我時,我的眼淚再次滾出來,跑到他懷裏哭了起來。
他遲疑了好久,還是把手掌壓在我頭頂,輕輕撫摸。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不愛子女的父母。
我跟父親在病房裏呆了許久,期間他去了一次洗手間。我從微敞的枕頭下看到了不少文字材料,都是傳真件,包括麥小玲事件的始末,巍然坐牢的原因,還有他們的親筆陳述,撇清了跟我的關係。另外,還有一張結婚證複印件和我們兩個親筆簽名的一些沒有發出去的請貼。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準備好這些東西的……我的心一晃。除了代寧澤,還能有誰?難怪父親這麼快就相信了我,因為有這些證據在。
我看完時發現父親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床邊,我的小動作被他收在眼裏。
“爸……”我口幹舌燥地叫著,不安地站起來,不知道把手放在哪裏。
他隻是點了點下巴,“其實這一切材料都不足以說服我,但,代寧澤願意拿這些證據來替你說情,已經足夠說明他是喜歡你的,並不是你一廂情願地纏著他。我的女兒能嫁給這樣的人,我放心了。”
代寧澤,再一次拯救了我,也拯救了父親。
父親本就是鬱結了些氣,呆了兩天就出了院,我和代寧澤在家陪了他兩天。我們一家四口,天天出入相隨,那些說閑話的看到我們和和睦睦的,也漸漸閉了嘴。
回去時,我雖然很想趁著和父親的關係和解邀他參加我們的婚禮,卻最終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