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坊,別在這裏鬧出事來。”我暗示他。
他朝著我冷冷地笑,“餘冉,我不會祝福你的。”
我索性站了起來,“我們出去說吧。”
“還是我們出去吧。”事情變成了這樣,歡送會怕是進行不下去了,老板娘朝眾人使了眼色,道。她是見過世麵的人,更知道如果我和秦坊的事被外人看到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最保險的方式就是我們兩個在裏頭談。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眾人跟著她離開。
房間裏,隻剩下我們兩個。
我故意忽視掉他手上的血,心裏還是為他的疼而感到難受的。
“秦坊,別這樣。”我輕聲道,“我喜歡的人是代寧澤,我們已經要結婚了,你也該放下心結,去做自己的事。秦坊,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認你做弟弟,我們親姐弟一般生活,我不會拋棄你的。”
“我不要做弟弟,不要!”他繃著臉輕輕開口,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很堅決,“餘冉,你認我做弟弟隻是可憐我,隻是想把我盡快推開,你和我的母親其實沒有區別!”
他的話重重刺痛了我的心。
“你要我怎樣?放下代寧澤做你的女人嗎?可我不愛你,我從頭到尾愛的隻有代寧澤。你覺得這樣跟我結婚會幸福嗎?你覺得這種不拋棄比拋棄更好嗎?”
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眼時的絕望卻更加濃重,好久才輕輕點頭,“是啊,你不愛我,誰都不愛我。可我愛你,我不要放棄!”
此刻的他像個執拗的孩子。
他走過來拉住我的手,“餘冉,我可以什麼都不要,隻要你。”他的眼睛發紅,淚水隱隱,我第一次見他這副樣子。他極少軟語跟人說話,此時聲音卻柔軟得讓人心驚。柔軟中帶著祈求。
我硬起心將他的手推開,“秦坊,我歡迎你以弟弟的身份參加我們的婚禮。”話說這裏,多說無意,我轉身走出去,他沒有追過來。
到了屋外,我看到代寧澤正在抽煙,心裏終於開朗了些,迎著他走過去,“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他丟了煙,摸摸我的臉,“想早點把你接回家。”
“走吧。”我主動挽起他的臂。低頭上車時,我看到秦坊從裏頭走出來,手裏依然握著杯子,血水不斷往下滾。好在他戴好了行頭,沒人認識。
還知道保護自己,說明他的理智還在,我給風哥發了條短信便沒有再理會。
周日,我和代寧澤呆在家裏,把屋子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然後貼上了大紅的喜字。雖然是複婚,但搞得比初婚還要隆重。
床上,也換上了大紅的新被褥,代寧澤甚至提議去拍婚紗照。考慮到時間緊迫,我們決定領完結婚證之後再去拍。
那晚,我們連做夢都是甜的,當然,因為興奮,糾纏得格外久。考慮到我們馬上就要成為合法夫妻,代寧澤拒絕做措施。反正婚後孩子是不能少的,我由了他。
到天快亮,我們才交頸而眠。
我起床時,已經到了十二點鍾,代寧澤留了紙條給我,讓我上午好好休息,下午去民政局。我對著紙條傻笑了一陣子,想到他說複完婚帶我再回父母家一次,爭取這次徹底把關係緩和過來,心裏塞了滿滿的溫暖。
一點半,代寧澤說他已經在路上,準備回來接我。我幸福地對著鏡子笑,妝補了又補。電話又響起來,以為是代寧澤打來的,我接下,傳來的卻是另一個聲音:“餘冉,秦坊自殺了。”
是風哥打來的。
“自……殺?”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怎麼……會這樣?”嘴裏問著,我的頭腦已經一片嗡嗡亂響。
昨晚我們聊了那麼多,並沒有達成一致,他是不是……我不敢想。
“他人現在怎麼樣?”
“割喉自殺的,現在在搶救。”風哥的聲音不複冷靜,甚至帶著顫,“你過來一下吧。”
我甚至連代寧澤都忘了通知,瘋一般跑到醫院。風哥就站在急救手術室門口,全身是血,後裏握著半片紙。那紙,也被血水浸透,他卻遞給了我,“看看吧。”
那紙上寫滿了我的名字,被血水一糊更顯得觸目驚心。
“他抓得很緊,我用蠻力才扯下這一塊來。”風哥輕聲道,“秦坊……這次是來真的。”
所以,他是因為我才自殺的!
我頓時覺得一點力氣都沒,由著那張紙從指間滑落,飄悠悠地落到地上。他沒有選擇割腕而是選擇了更危險的割喉,這是抱著怎樣的決心?沒有我,他就隻有死,而且必死了嗎?
我猛烈地打了一個寒戰,無助地看向風哥,“他……怎麼樣?”
“流血太多,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