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坊是怎麼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我急急解釋。到了這個時候,真不想和他再鬧別扭。他沒理我,生氣的時候,他很容易孩子氣。我隻能走過去,像哈巴狗似地浮在他的膝蓋上,“真的,他來,我也很意外。代寧澤,我和秦坊一直是正常的同事關係,大概因為我的病,他才會……我敢保證。”
他依然不理我。
這讓我很無奈,最後隻能坐下,依舊把下巴壓在他的膝蓋上。他倒沒亂動,由著我壓。感冒還同有完全好,安靜下來,我就想犯困。屋裏空調溫度剛剛好,頭壓在他的膝蓋上可以感覺到他工作時的節奏。我閉上了眼睛。
“口水落在我褲腿上了。”一聲不客氣的提醒打擾了我,但頭頂上拂著我頭發的手卻是溫柔的。我睜眼,果然看到許多口水落在他的西裝褲上。我不好意思地忙去擦口水,他無奈地搖搖頭,“你呀。”
“我給你擦褲子。”我用衣袖去抹他的褲腿。他低身把我抱起來,“還是好好去睡一覺比較實際。”我雙手自然地抱住他的頸,“不生氣了?”
他無奈地撇了我一眼,“你這種哈巴狗行為,我還能生得起氣來嗎?”
哈巴狗?
我的臉綠了綠,最後安然接受了他給的這個外號。
他把我放下時,我耍賴要他陪,他沒有拒絕,攬著我睡在另一側。我把頭壓在他的胸口,聽到了他結實有力的心跳。
“代寧澤,我愛你。”我道。
代寧澤的臂微微一僵,伸手來摸我的額頭,“沒發燒。”
我扯開他的手,“我是認真的,我愛你。”平日裏,我最不喜肉麻,所以我們相處這麼久以來,我說過的“我愛你”寥寥可數。但我覺得,我們的日子可能不多了,現在不說出來以後便沒機會了。所以恨不能每天對他說一萬遍。
我喃喃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直到他用唇封住了我的唇。好久,他才放開我,在我耳邊低喃,“我也愛你。”
最後兩天,我著了魔似的,不停地跟他說“我愛你”,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工作,有時突然爬到他背上,對著他就是一通狂吻。他對此毫無辦法,卻縱容著我,由我去鬧。
等到我鬧累了,才拉著我的手親吻我的額頭,“別怕,有我在身邊,我們永遠在一起。”原來,他一直知道我在害怕。
宣布結果的日子到了,這一天,秦坊和蘇沫都來了。蘇沫依然對我沒有什麼好態度,但也沒有說難聽的話,這次蘇雨沒跟來,估計早成了秦坊的拒絕往來戶。
他走過來,牽住我的手抱了抱我。
代寧澤這次沒有吃醋,由著秦坊抱。我知道這一抱裏包含著什麼,卻連謝謝都說不出來,越到關鍵時刻我越害怕,指頭一個勁地抖動。
秦坊大概看到了我的指頭,扭開了臉,“餘冉,別給我丟臉。”
代寧澤把我拉回懷中,用他的體溫給予我溫暖。我們同樣麵臨著命運的抉擇,為什麼他可以發地麼平靜。
“寧澤。”蘇沫似乎也有些站立不安,走過來挽住代寧澤,把頭放在他的臂上,絲毫不避諱我的存在。
代寧澤卻先抽了手,隻安慰般拍拍她的肩膀,“不用緊張。”
醫生拿來了兩張紙。
當他攤開時,我在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隻魔抓控製,連怎麼呼吸都不會了。
“吸氣,呼出來。”耳邊,響起代寧澤的聲音。我跟著他的指示這才能暢快地呼吸。
“恭喜二位,你們平安無事。”
醫生臉上染上了笑意,而我好久都沒反應過來,傻愣愣地去看代寧澤,“這是我們沒事了的意思嗎?”
代寧澤輕輕點頭,長指刮過我的鼻子,“是的,我們平安了。”
“不會……弄錯了吧。”我既希望得到這個結果,又怕隻是空歡喜一場。代寧澤搖頭,“放心吧,沒有弄錯也不是夢。”他略微用力地將我一攬,我感覺到了繃緊感,終於知道,我們再次活過來了。
我興奮地跳起來,像樹袋熊似地掛在他身上將他抱個死緊。他被我衝撞得退一步,但還是將我抱住,呼吸聲急促地響在我耳邊。原來,他也會害怕。
秦坊和蘇沫同時鬆一口氣。
“你沒事就好了。”蘇沫輕聲道,看代寧澤時的眼睛怪怪的。“謝謝。”代寧澤禮節地道。她沒有多留,快步離開。秦坊把代寧澤叫到了門外,兩人不知聊什麼,我好奇地等在屋裏,看到兩人嚴肅的表情,有些擔心會發生什麼。我偷偷走出去,做好勸架的準備。
“代寧澤,我佩服你。”耳邊,傳來了秦坊的聲音。他竟然說……佩服代寧澤?我知道他一直看代寧澤不爽的。
他微低了頭,連那桀驁的性子都有所收斂,“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餘冉跟著你真的很好,你放心吧,隻要她好好的,我不會跟你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