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給他說得臉上一陣發紅,而他的手正狠狠地壓著我的胸口,讓我無法正常呼吸。我用力朝外頂他,不知道是因為喝過酒還是被他欺得太狠,終於發作,“不三不四的人?如果那些人都是不三不四的人,隻能說明你代寧澤的公司有問題,眼光有問題,竟然全招此不三不四的人做清潔工!”
“你和清潔工去喝酒了?”他突然緩了聲。
我點頭,被他壓製得氣喘籲籲,“是啊,我就是和她們去喝的,她們在你眼裏是不三不四的人,在我眼裏卻是淳樸的大姐們。她們,比你們任何人都幹淨!”
以為代寧澤會因為這句話而再次生氣,他卻沒有,反而鬆開了我。
“下次,不要沾染酒氣去見孩子!”他隻這麼說了一句。
看著他遠去背影,我久久無法反應過來,他就這麼放過我了?
回到屋裏,小家夥還沒有睡,正對我咧嘴,“媽咪,剛剛碰到爸比了吧。我一直留著他就是為了給你們製造機會哦。”
原來,代寧澤會這麼準時地出現竟是小家夥搗的鬼!看他笑得那麼開懷,我竟無法去責怪他給我帶來的麻煩,卻同時又心酸不已。他這麼做,無非是想我和代寧澤能重歸於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可是,有蘇沫啊,她和代寧澤才是夫妻!
我隻是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他還小,不能把這麼殘忍的事實說給他聽。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蘇沫懷抱著一個孩子在我和小家夥麵前耀武揚威,告訴他,自己手裏的孩子才是光明正大的代寧澤的親生孩子,而小家夥,不過是個私生子……
醒來後,我輾轉難眠。其實,這個夢就是小家夥的最終命運,他遲早有一天會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時……
我不敢想。
第二天,我一直心神不寧,整個人都不在狀態。好在這裏做的隻是清潔工作,不需要集中注意力也沒有什麼高精度的數據要我清理。
“小冉啊。”
熟悉了,大家都這麼叫我。一向來和大家沒有什麼交往的劉姐找到了我,麵上露出難色,“能不能……幫我替個班啊。”
劉姐這個人長得幹幹淨淨的,走路行事都像個知識分子,不知情的人絕對想不到她竟然隻是個清潔工。因為她長得幹淨又愛幹淨,所以被分派去了總裁室。能分到那個樓層都已經很了不起,更何況她在總裁室裏打掃,她本就看不起其他人,覺得他們粗魯,被分到總裁室後更是鼻孔插蒜,誰都不看在眼裏。
但對我,卻一直很客氣。
我本來就是四處幫忙,充當著多輪工的角色,大家有事挪不開時間都不願意去找刻薄的主管,反而求我幫忙。我也極少拒絕。但總裁室……我麵露出了難色,“對不起,我不能幫你。”
“你不幫我,她們更不幫我了。”劉姐幾乎要哭出來,“我也不是隨便請假,實在是我兒子得了急病得去照顧。我有跟主管請假的,但主管說我的工作沒有人可以替代,不允,這樣的話,我兒子……”
都是有孩子的人,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一時間心軟了下來。
但總裁室對我仍然是個忌諱。
“我膽小,不敢見總裁。”我找著借口,沒敢說出真實原因。劉姐被我的話逗得笑起來,“我一直覺得你是做大事的人,卻沒想到你竟然不敢見總裁。不過別怕,總裁怎麼可能是想見就見得到的呢?就連我也沒有見過總裁幾次呢,每次清掃都是秘書室打電話下來通知的,選的都是總裁不在的時候。”
聽她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許多,點了頭。劉姐千恩萬謝,而後離去。
下午三點鍾的時候,秘書室來了電話,說是去打掃總裁室。我拎著工具上了樓,果然如劉姐所說,代寧澤不在。不過趙秘書在看到我後還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她大抵也沒想到,我被送到樓下去後竟然真做著清潔工的工作。
“代總從不帶人進公司,沒想到頭一回帶人卻讓大家跌破了眼鏡!”趙秘書在知道劉姐請假後跟我說了下清掃注意事項,走時自言自語地甩了這麼一句。我也沒多在意,低頭便工作起來。
總裁室的打掃要求很嚴格,不能用拖把,必須用毛巾跪在地上一點一點地擦。而桌麵的打掃必須在地麵打掃完成之後,我不知道這是什麼邏輯,但既然人家這麼要求的,我就這麼做好了。
早在當年和方子俊在一起時我就學會了這些粗活,並不困難,我跪下來開始擦起地板來。雖說不怕苦,但辦公室實在太大,做到一半時我的額頭上已經起了細密的汗珠,不得不抬手抹了抹。
隻這一抬手,我便注意到了門口的一雙皮鞋,錚亮而冰冷。我開始還自我安慰,一定是別的人,可是當我抬頭時卻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代寧澤。
他不是開會去了嗎?趙秘書分明說他開會去了而且會議會延續兩個小時以上,我才能這麼心無旁騖地幹活啊。誰能告訴我,他怎麼這麼快就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