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八成是喜歡上蔣正國了。
我無心去揪結這個問題,有些擔心代寧澤,他昨晚沒回來,而這些天又經曆了蔣正國的事,心情一定不好吧。
“對了,你知道蔣正國住在哪兒嗎?”她問。
我看向她,“你想幹什麼?”
“他受了那麼大的打擊,總得安慰安慰啊。”
“準備拿什麼去安慰他?”
這一次,她被我問住了,憋紅了臉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結果來。我無奈地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這樣吧,我代你去看看他,順便安慰安慰他。”
蔣小漁咧開嘴笑,不住地點頭。蘇沫那麼心思深重的人,沒想到表妹卻單純得像白紙一張。
我給蔣正國打了電話,說想要跟了見麵。蔣正國遲疑了片刻,跟我給了地方。見到他時,他正在喝酒,臉上流露出一片頹廢來,連一身工整的穿著都變得淩亂,胡子拉碴的,一下子讓他顯得老了十歲。
其實,在外表上,他隻是比代寧澤稍差,站出去也是一等一的帥哥一枚。
他看到我,隻是淡淡一眼,繼續喝酒。我坐到他旁邊,拒絕了工作人員的酒水單子,隻要了杯水。
“能跟我說說……這些年代寧澤是怎麼過來的嗎?”
蔣正國哼了哼,“你到底還是有良心的,願意過問他了。”
其實,我一直都想知道他的事,隻是沒有勇氣罷了。
“你突然消失不見,代寧澤像瘋了般跑去到處找你,他根本不管生意,什麼都不要了!如果不是這樣,也不可能給蘇沫機會,蘇沫的父親是收購高手,她自然學到不少,手段也不弱,而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公司就這麼眼睜睜地被套空了。等我醒悟過來的時候,公司隻剩下一個空殼。”
“代寧澤……找過我?”我不敢置信地輕問。
他撇了我一眼,“如果不是因為找你,他不會輸得那麼慘,而我也不會那麼自責。正是因為自責,我才想要彌補,偷偷收了蘇沫的錢,最後連友誼都玩完了。”
代寧澤既然找過我,為什麼後來對我又不聞不問了呢?我愈發理不清了。
“某一個晚上,代寧澤被人送了回來,他病了,病得很嚴重,但為了找你全然不顧,越拖越嚴重,最後暈倒了。他被緊急送去醫院,幸好搶救了過來。餘冉,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討厭你嗎?就是因為代寧澤對你太癡情了啊,你跟秦坊都發生了那種事,而且是跟著他私奔的,他卻還要去找你,說什麼要聽你親口告訴他。這個世界上,也隻有代寧澤會幹出這種蠢事來了,他明明那麼精明,是人人敬畏的寧神啊。”
“如果不是你,他不會放著公司不管的,蘇沫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做手腳。當時的自責得差點當著代寧澤的麵自殺,你知道嗎?我對不起他,覺得自己用算死了都不足以彌補他的損失。我真的……真的當著他割腕來著,他攔住了我,大概也因為我差點自殺才收了心,病好後便開始重新整理公司。但公司的損失已經無法彌補,最後還是破產了。他讓我調查資金流向,我當時六神無主,所以聽信了蘇沫的話,用了一個她介紹的人,最終查到了用你的名字開的瑞士戶口。”
“我當時氣憤得啊,恨不能把你扒出來抽三百大鞭,代寧澤卻比我冷靜許多,他甚至不許我報警,跟我說什麼反正公司就是給她辦的,既然她要拿就全拿走吧。我看到了他眼裏的死寂,知道他的心因為這件事而徹底死去了。”
“後來蘇沫試圖勸服他從頭開始,他連蘇沫的人都不願意見,蘇沫隻好找到我。我覺得這樣一個人就這麼毀了不值得,想了很多辦法勸他,大概他覺得自己不站起來我一輩子不會安寧吧,所以才會決定重新來過。後來的他把所有精力放在了工作當中,幾乎廢寢忘食,人也比以前冷淡了許多,就連蘇沫借著自己血管不行接近他,他都懶得搭理。他對蘇沫說,他自己都死了,哪裏還能管別人的死活。”
蔣正國一氣說了很多很多,而我,正是透過他的話看到了代寧澤這些年的生活。原來,他的生活竟是這樣無趣。
“餘冉啊,雖然錢不是你卷走的,但如果你不走,跟他在一起,他也不會變成那樣。他的公司比以前辦得更好了,他的人卻回不到從前了,所以,你有責任!”蔣正國把一切都推給我,讓我措手不及又委屈。
“我的確有想過徹底離開他,但……”
“既然走了,又為什麼讓他找到呢?你不是喜歡秦坊嗎?跟他過一輩子就好了!”蔣正國不想聽我的解釋,打斷了我的話,他和代寧澤一樣,認為我和秦坊有一腿。
“我和秦坊什麼事都沒有,當年隻是……”
“要解釋跟代寧澤解釋去吧,他才是受害者。”蔣正國站起來,晃著身子結了賬離開,他說得對,我該向代寧澤去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