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究曾用命救過你,而且為了你再也不能生孩子。請你網開一麵,放過她吧。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保證,蘇沫再也不會傷害到任何人了。”
我一直都知道蘇沫會用這一招,並不意外,然而這一招也一直是我擔心的,代寧澤要如何抉擇?我不想他做忘恩負義的人,又沒辦法讓蘇沫借著這點一再地傷人下去。
代寧澤沒有說話,隻是丟了一疊東西在他父母麵前,“這是我這兩天才查到的,你們看看。”
蘇沫的父母迅速將東西拿過去看,片刻後臉色大變,“怎麼……怎麼可能……”
“一定是你偽造出來的,沫沫救了你你還偽造這些東西,還是不是人啊!”
“是不是偽造的,你問問她本人就好。”
她的父母像疾風一樣離去。
後來我才知道,那些資料裏表明,蘇沫被強並不是因為代寧澤,而是她早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楚風冷。楚風冷對她一見鍾情,她卻玩弄人家的感情,楚風冷一氣之下才將她輪J了的。
而這件事正逢楚風冷的人和代寧澤發生衝突,便演變成了蘇沫為了救他而被強。蘇沫從不解釋,代寧澤也一直相信蘇沫是為了自己。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我問。
代寧澤沉了沉眉,“兩個小時以前。”
原來,楚風冷雖然輪了蘇沫,但還是覺得蘇沫是自己最喜歡的女人,於是之後一直守在她身邊卻也沒有再逼她。但蘇沫對他隻有恨,從不親近。
楚風冷因為蘇沫連霸道的性子都改了,由著她跟代寧澤在一起,隻想看到她幸福。蘇沫回國後主動找到了楚風冷,告訴他自己受到了怎樣的委屈,楚風冷哪裏憋得住,才會不斷地去找我麻煩,要我難受。
代寧澤為了擺脫楚風冷找到了他的父親,他的父親並不讚成自己的兒子護著蘇沫這種女人,有心借代寧澤的手除掉蘇沫,於是把這些資料給了他。
感情沒有了,連恩情都沒有了,蘇沫與代寧澤,怕剩下的也隻有恨了。代寧澤選擇要告蘇沫,我沒有任何意見。
蘇沫卻在某個黃昏找到了我。
此時的她,消瘦得可怕,眼睛都深陷了下去。
“我不想代寧澤告我,如果你要我死,我可以死在你麵前。”
蘇沫原本被抓走了的,但卻因為身體極度不好被保了出來,據說她被帶出來的當天就進了ICU。我不知道她是怎樣出了醫院又是怎樣站到我麵前來的。
她晃著身子,竟然跟我說願意死在我麵前。可我並不想誰死,隻想每個人得到該有的結果。
我退開得遠遠的,以免被她訛上,“抱歉,你的命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
“可我覺得,你是想要我的命的。”
我為什麼想要她的命,我覺得這話可笑極了,“我隻想要你去坐牢,因為你差點逼死了我,差點害死了我的晰晰。”
“晰晰?”她幽起了目光,“餘冉,我很後悔,當年該弄死的是你,隻有把你弄死了,就沒有所謂的孩子,也沒有人跟我搶代寧澤了。”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該弄死的是我?”我理不透她的話意,她卻也不再多做解釋,晃悠悠地立起,“你知道這些年我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嗎?就是不該騙代寧澤輪J的那件事。因為那件事,我害怕,怕他知道並不是他的原因我被那樣的,我怕他把我丟棄,但我又深深覺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在你出現,在發現他心裏有你時,我覺得自己十分肮髒,根本配不上他,在最後關頭把他放棄。”
她用力地閉了眼,“如果當年,我實話實說,代寧澤未必會放棄我,也未必會為了保護我而不讓我跟他在身邊,那麼你便沒有了可趁之機!隻因為我太愛他了。”她捂住了臉。
我靜靜地看著她懺悔,卻一點都沒有動容。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更何況她做錯了這麼多。
想著晰晰被他推下去的那一刻,我直到現在還揪著一顆心。
“我隻想要你坐牢。”我冷著心道,轉身就走。
“不可能!”蘇沫在我身後大喊,歇斯底裏,而後是呯的一聲。我轉身時,她已經倒下,口吐白沫……
蘇沫被第一時間送進了醫院,情況極為不樂觀。她頭上的血管第三次暴裂,可能回不過來。緊張的手術進行了一天一夜,我木然地守著外麵,理不清自己為什麼要守著這個女人。
第二天,醫生帶著滿身疲憊走出來,“手術還算成功,但能不能醒來,得看她個人了。”這樣一個千瘡百孔的身體,就算醒過來也未必能活太久。我心裏明白,點了點頭,平靜地打電話給秦坊,讓他通知蘇雨。
至於其他家人,則由蘇雨去轉達了。
代寧澤那天去了外地談生意,回來才知道這些,他沒有去看蘇沫,隻輕輕歎了一聲。我把自己壓在他懷裏,想著蘇沫出事前說的那些話,愛一個人,到底有多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