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把車停下,他推門就走,連向我做解釋都忘記。我順手就握住了他的臂,“寧澤,你這是去哪兒!”
“臨時有事,你們先走吧。”他急成了那個樣子,幾乎粗魯地扯開我的手。我跟了出去,無比倔強地去抱他,“是那個女人嗎?打電話的是那個女人吧,不許走,不許去見她!”
其實,我早就巴不得他能滾得遠遠的,但戲不做足又哪能顯出我對他的在乎呢?他一把將我甩開,“不是她,是公司裏的事,很急!”
他甚至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揮手打的離去。
是公司裏的事?
我在心裏冷笑,卻不佩服他,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跟我撒謊。事情是我派彭生做的,我能不知道他走的原因嗎?其實,從此事上也可以看出他對江青梅的感情,真真深到可以不顧一切的地步。
我在想,在鑒定結果出來後是不是可以利用江青梅一把,把這個混蛋縛得更徹底一些。
我回到車上,小家夥用不安的大眼來看我。我溫和地撫了撫他的腦袋,“爸爸工作上出了點問題,沒事的。”
小家夥沒有說什麼,但情緒明顯低弱起來。就要出門了,他大概也是希望自己的父親能給予一點關心吧。可惜了,那個人根本不是他的父親。
到了機場,我們成功與蘇雨彙合。蘇雨抱著個孩子,身邊跟了個保姆,沒有秦坊的影子。
“秦坊呢?”我以為至少這個時候,秦坊會出現的。
“我沒有告訴他。”蘇雨輕聲道,眼裏已經一片淡然。顯然,她看開了,所以連離開都免了他的送別。
我心疼地抱了抱她,“好好照顧自己。”
她回抱我,“餘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你連孩子都要送走,肯定是大麻煩,如果真的解決不了,是可以找人幫忙的。一個人悶的時候,去找秦坊……也是可以的。”
這是個聰明的女孩子。
我拍了拍她的背,“放心吧,我能解決的。”
此時的事,就算找秦坊也解決不了。
目送著小家夥和蘇雨離開,我心裏酸楚得要命,強忍著沒有流下的眼淚終是流了下來。我沒有馬上回去,而是讓彭生拍幾張江青梅和“代寧澤”在一起的照片給我。而後,我給伊良打電話,說要去他那兒。
伊良在電話裏表現得很驚訝,“您……跟代先生怎麼了嗎?怎麼突然要到我這裏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到你那裏去?別忘了,你被我包養了。”我不客氣地提醒他。
“這個……”他沉默了好久,才低低出聲,“那些錢,我可以慢慢還你的。”大抵,他不想破壞我們的感情吧,這個孩子,真不是一般的善良呢。
對於利用他,我有了些內疚心裏,卻依然粗聲粗氣地吩咐,“不要給代寧澤打電話,不要告訴他我去找你了!”
其實,我是希望他這麼做的,這樣,我去昆城“代寧澤”才不會起疑。我去那裏,並不是真的去找伊良,隻是去看我的愛人。
有多久沒有看到他了?離開的時候,他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剛剛度過危險期,又瘦又虛弱,整張臉上隻剩下兩隻眼睛。
我特意把登機時間報晚了兩個小時,伊良沒有再說什麼話,隻說等我吃晚飯。到達昆城,我第一時間去了醫院。
代寧澤看到我,臉都是冷的,他在怪我的不告而別。
“還來做什麼?不是連電話都不願意打給我嗎?”他雖然虛弱,但說話的氣勢未減。
我走過去抱住他,“對不起,我隻是怕……太想你了。”
他的身子一僵,但馬上又軟了下來,無聲地接納了我。這就是喜歡與不喜歡的區別,即使眼前的人瘦得脫了形,差點失去代寧澤的長相,但我依然知道,他就是我的代寧澤。
他緩緩回身,將我收進懷裏,“我不想你獨自去冒險,小冉,下次不許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我保證,下次走時候一定告訴你。但代寧澤,事情已經開始了,無法收手。你放心養病,也相信我,我能把失去的一切拿回來的。”
我的承諾並沒有讓他開心,他的眉頭裏沉著濃重的憂慮,好久,才道:“你把家裏的情況再仔細說一下吧。”
我如實把代寧澤的出現和江青梅的事說了出來。
“我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現在麻煩的是,我把從蘇沫那裏拿回來的股份都給了他,而且,他還蔣正國放了出來。”
關於蔣正國,我又特別提了一下。聽到蔣正國指使蘇沫做的那些事以及差點殺了我,代寧澤的指頭捏得咯咯作響。
“不要激動,暫時讓他自由一下,不過,遲早還會把他抓回去的。”我勸著他,生怕他激動過度傷到身體。他再次把我擁進懷裏,“對不起小冉,經曆了那麼多事情,我卻不能陪在你身邊。這些日子裏來,一定很難熬吧。”
他這話惹得我眼淚橫飛,在他懷裏像孩子似地哭。我想堅強一些,想讓他知道,我是有能力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一接觸到他的柔情就全線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