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釣之人轉頭看向姬鈺,嘴角閃過一絲滿意的笑意。隨後目光再次看向魚線,安安靜靜的等待著。
姬鈺在腦海中一陣梳理心中頓時醒悟,這番話豈是一名普通漁夫所能說得出來的。
“你究竟是何人?“。疑惑在心中升起,姬鈺幾乎不假思索的便對著對著垂釣之人詢問。
垂釣之人也沒有隱瞞,目光任然盯著水麵上的魚線:“遊學之人喬琨“。
“敢問當麵可是燕王幼子,燕國五公子“。喬琨說完解下鬥笠,繼續看著魚線。
姬鈺上下打量著喬琨,見他雖身穿一襲粗布衣,十指修長,年紀僅僅隻比自己稍長幾歲。但卻難掩那好似能洞徹世間奧秘的目光:“正是,隻是不知先生在此地垂釣是有意還是無意“。
“既是有意也是無意“。喬琨對著姬鈺回複。
按理說確認公子的身份此人應該行禮,可見他神情專心垂釣,並沒有做出多餘的舉動。
姬鈺見狀也不惱怒,對著喬琨繼續追問:“如此說來,姬鈺榮幸之至,能得到先生一番點撥。隻是本公子很是疑惑,先生是如何斷定出本公子身份的?“。
“公子切勿多想,在下說有意之事,是指垂釣之事。至於遇見公子,那僅僅隻是由於天意。天意如此在加上一點好感,故此在情不自禁說些胡言亂語“。喬琨看著湖水一副榮辱不驚的樣子。
隨後稍微一停頓,繼續解釋:“至於公子的身份何須猜測,在下本就是遊學之人。恰好入燕之後,在薊城逗留了一段時間。靜極思動之下,辭別友人前往孤竹,昨日方到。故此對公子的身份,一目了然“。
“一點好感?“。姬姬稍微思索露出不解的目光,在他腦海中好像是第一次遇見此人。難道這身體的前主人記憶有失故此才讓自己沒有認出來。
喬琨見姬鈺疑惑,笑著解釋:“昨日剛到孤竹城,便聽人言灤河之上有詩會卻不想竟是些……“。
說到這裏喬琨稍微一頓,想到昨夜自己看到的一幕,輕輕一歎。
“不過若非如此,又怎知公子。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好詩、果然是好詩“。喬琨回味這姬鈺昨夜所做的那首詩,笑意更加濃厚了幾分。
聽見喬琨的回複,姬鈺也笑了一聲:“想不到昨夜先生居然也在“。
“方才聽先生之言,對我燕國局勢洞若觀火。那本公子特向先生請教,若是有了封地,這封地又將會在何處?本公子又當如何發展“。姬鈺立即把話題轉到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上,對著喬琨詢問。此人既然已經說出了前麵那番話,那此時就更不會閉口不言。
喬琨沒有立即回複,而是陷入沉思。這個問題他也想了一個晚上,但此時又能不得不答。於是隻能對著姬鈺,一陣分析:“燕王殺公子而後快,那必然不會將公子封在膏腴之地,故此隻能將目光放在四方邊境。燕國以西為趙國與中山國,以南為齊國。若公子封地在這三處,對燕王來說不僅無法借刀殺掉公子,反而會給他帶來麻煩。畢竟周天子所封之國,一脈相承,特別喜歡收納流亡公子。以便他們打著流亡公子的旗號,謀奪更多的利益。若公子順勢逃亡他國,燕王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故此公子的封地,不在西也不在南“。
姬鈺聽著逐漸陷入沉思,隨後緩緩點頭。以目前自己知道的消息來看,喬琨之言倒也有理有據。
“如此說來隻有東方和北方,東方之地為孤竹君鎮守,燕王若將公子的封地封在東方,那豈不是助長孤竹君氣焰。故此在下斷定,公子封地必在令支寨以北,確切的來說是這條灤河上遊群山之間“。喬琨對著姬鈺分析著,同時自己的條理也越來越清晰。
姬鈺在腦海中快速的分析著,目光看向喬琨:“先生之言,本公子的封地會在右北平山戎之地,那群山之中?“。
“正是如此,有令支寨扼守,公子隻能在山中徘徊獨自麵對右北平山戎所部的兵鋒。說是九死無生,亦不為過“。喬琨對著姬鈺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