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縉也沒有理會蘇葵幾女的目光,因為他解釋不清,並且現在也沒有時間去解釋這些事情,在介紹大家認識了以後,他便將李老夫人一幹人等,都交給了齊靈艿,然後也沒有等玉寧回來,跟玉寧說點什麼,而是立刻又去了京郊。
等李縉回到京郊,進了行宮,正遇上輕車簡從,第一時間來到京外,向新帝呈交‘迎接禮儀狀’的禮部官員,這‘迎接禮儀狀’早已擬好了,但要征得新帝的同意,才能照章實行。
禮部的官員對自己的工作,一向都是很自信的,特別是新帝繼位,高興都來不及呢,誰還會在乎這些禮儀,他們琢磨著朱厚熜這位未及弱冠的偏僻山野的藩國小王爺,肯定會拍著巴掌表示讚同,可是沒想到朱厚熜卻將那禮儀狀當麵退了回來,並令他們回去重擬。
隨行的禮部尚書毛澄,在禮儀狀被退回來以後,跟興王府的長史袁宗皋溝通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朱厚熜是不想行皇太子即位禮,因為遺詔上寫的是讓他嗣皇帝位,而不是嗣皇子位,這就是他對那份禮儀狀的不滿意之處。
不管行什麼禮繼位,隻要能繼位不就好了,你還管這麼多幹嘛啊!
毛澄侍奉過幾代皇帝繼位,還是頭一回遇到這麼認真挑剔的新帝,對此他也無可奈何,隻好回去找楊延和商量。
首輔楊廷和得知這事兒以後,第二天親自率領閣臣出城來到了京郊行宮,想要勸說朱厚熜盡快進宮,但乍一接觸,他說話還是比較小心的,在裝模作樣地詢問了一番緣由之後,他溫言良語對朱厚熜說:“原來王爺是為此才不願意進宮啊,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王爺您現在尚未即位,還是藩王的身份,從禮儀上講,是應該由東安門入,居文華殿,再擇日登…”
可是楊廷和的話還沒說完,袁宗皋就插嘴質問他說:“胡鬧,今我主是按序繼皇帝位,怎麼能再行藩王之禮呢!”
“啊…這個嘛…”楊廷和十分生氣地看著袁宗皋,一時之間竟有些詞窮。
楊延和十分生氣的原因是,袁宗皋這明顯是狗仗人勢,沒把他放在眼裏,因為他和袁宗皋的身份地位還是有差的。
可是袁宗皋卻不管這些,他身為興王府的長史,肯定要為他一心輔佐的興王,也就是朱厚熜的利益著想:“怎麼,楊大人沒話可說了?”
楊延和懶得跟袁宗皋理論,轉而看向了朱厚熜,在他的心目中,朱厚熜隻是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麵的毛孩子,還是比較容易對付的,也正是因此,他才會極力主張讓朱厚熜繼承皇位,因為好擺布:“王爺,依我看,您就別在這件事兒上認真了,還是快快進宮,準備登基吧。”
朱厚熜皺著眉頭,沒說話。
楊廷和見狀,又想說話,可是袁宗皋卻惱了,他上前兩步,指著楊廷和的鼻子,大聲地呼喝說:“休要囉唆,還不趕快去打開皇城的正門,恭迎皇上入登大殿!”
“……”楊廷和當時就石化了。
還有站在他身後的那一班大臣們,也都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