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古之琰,你能不能撕掉你披著的羊皮,我不知道你說的哪句真哪句假,我現在的生活稍有起色,你就安生地過你富二代的生活去,我不管你古家是賣銅的還是鑄鐵的,與我無關!”絲黃竭力克製自己,終究還是爆發了。那一刻淚水委屈地流下來,那顆剛剛修複的心立馬又變得千瘡百孔。
絲黃起身,她要說的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至於其他,她不想聽。
蜜雅氣喘籲籲地闖了進來,看到滿臉淚水的絲黃:“古之琰,你還有沒有良心,又來糾纏我們家絲黃,這6年,絲黃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她痛得無法呼吸,痛得愛不上別人,也愛不上自己。”
“蜜,不要說了,都過去了!”
“古之琰,別的女人生孩子的時候好歹還有個人陪著,絲黃呢後半夜羊水破了打車到醫院,一個人在產房裏哭天喊地,你在哪呢?”
“蜜,別說了!”絲黃一聽到孩子,真急了。
“對不起,我沒有陪伴我們的孩子出生!”古之琰臉上現出了幾重愧疚之情。
“大寶,怎麼可能是你的孩子,她是我的孩子,與你無關!”絲黃說得斬釘截鐵,毅然離去。午後的陽光很溫暖,就像是一隻溫柔的手撫著她的傷口。那個傷口明明已經結疤,光潔如初了,卻經不起絲毫利器的傷害,隻消一個尖尖的指甲,瞬間“嘩啦”一聲,皮開肉綻,鮮血直流。當年的生育之痛,她怎能忘記?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催產素順著血脈流進身體,她整個人的神經就開始抽搐,好像電流流進全身,從頭頂流竄過肚子,延伸至手心、腳底。絲黃兩手緊緊地攥著床沿,汗水浸濕了饅頭的黑發。
她咬緊牙關,隻聽得喉嚨裏冒出的哼哼聲,使勁地用力呀,使勁地用力呀,上半身直挺挺起來,已經有一股力量抵在宮口了,滿帳著,那一刻痛到極致也就麻木了。但絲黃很清楚地聽到像剪刀剪床單那樣的聲音,一股熱騰騰的液體奔渤而出,“哇哇哇”孩子響亮地哭聲響徹整個產房。
什麼都不重要了,絲黃感覺到下麵有一雙手就像是在扯兩片布一樣,把它們拉攏,她感覺到醫生是在縫合下麵的兩瓣肉。就像小時候,外婆在縫被套,用力地扯一扯,再嚴絲合縫地縫好,針腳要平,這樣被套才能裹住被子,不留空隙。
這就是生育之痛,醫生用最細的針縫著全身最柔嫩的肉,就像平日裏最細的縫衣針,一陣一陣紮著手指頭的感覺,絲黃禁不住喊出了聲。“看看孩子,你就不疼了!”醫生勸解道。她側臉看看寶寶,細胳膊細腿,這真的就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但是身體之痛怎敵得過精神之痛。
冬日的殘雲卷起了無盡的落葉,紛紛揚揚地落在了她的肩上,仿佛明了她的心事,在安慰她。蜜雅和莫琦瑾滿世界的找她,莫琦瑾的大長腿就快要跑斷了,依然在印有絲黃初吻的公園裏,那個秋千下麵找到了她,莫琦瑾上前抓住她的手,一把拉過她,把她按在胸口上。
“蘇蘇,我們回家!”無盡的寬容,無盡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