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夏欣不吭聲了,她的手指緊緊的握著手機,攥到手指關節都發白。
她在樓遠這裏生活的太過舒適,以至於自己都忘記了一直籠罩在頭上的陰霾。
她想起童年時夏婷對她的教訓,有些恍惚,說不出話來,不像以前一樣爽快利落,縮起肩膀像另一個人。
“夏欣,你記得你自己是什麼人嗎?記得我以前跟你說的嗎?”夏婷突然放柔了聲音,說起話來像個慈母。
關夏欣小聲說:“記得。”
夏婷說:“我以前跟你說過,不要做錯事,你記得嗎?”
“記得。”關夏欣聲音更低了。
“但是你還是做了。”夏婷聲音驟然冰冷。
關夏欣在床上坐著,全身抽搐了一下。
“夏欣,我不會害你。”夏婷又回複了低柔的聲音,和緩地和關夏欣說話。
這喜怒無常忽冷忽熱的態度,讓她顯得像個心理變態,假如有旁觀者,必然會忍不住為這巨大的差別心中發寒。
關夏欣沒說話,僵直著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夏婷繼續說:“做錯了的事已經成了事實,不可能被當做沒有發生。你想好怎麼翻盤了嗎?”
關夏欣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爸爸不會忍心放棄我的,他心疼我。我會跟他求饒的。”
又補充道:“爺爺看在爸爸的麵子上會心軟的。”
夏婷說:“你有主意,就盡快做。但你要知道,關芙來了以後,大公子變了不少。”
關夏欣知道,她咽了口口水:“我明白。”
夏婷“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關夏欣聽著話筒裏的忙音,沉思了一陣。
關大公子確實目前更偏向關芙,以至於她的重要性有所下降。
她必須提升自己的重要性才行。
關夏欣此時還不知道,夏婷已經對關芙動過手,雖然找不到任何證據,卻已經引起了關大少的疑心。
她隻是思考著解決之道,看著臥室的門。
她想了想,找到了頭緒。
她推開門走了出去,今天樓遠和她一樣,呆在這座小房子裏,並沒有出門。
隻是關夏欣一直把自己關在客房裏,她沒有關注,也就不知道在樓遠做什麼。
她推開門走了出去:“樓遠!”
她的聲音清脆明快,毫無陰霾,像她平時一樣,是個毫無心機的爽直少女。
樓遠應了一聲,他手裏還拿著手機,從陽台上的躺椅上站起來。
背著光,關夏欣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在幹嘛?”她笑著跑到陽台外麵,發現樓遠的臉雖然是和平時一樣的冷靜鎮定,但是隱隱透出輕鬆愉悅,好像在因為什麼高興。
“怎麼了,小丫頭?”樓遠劍眉一挑,隱隱透出睥睨輕快之態。
關夏欣表麵嘻嘻哈哈,心裏卻暗自驚異,這樣的表現很少出現在一向沉穩的樓遠身上。
不過她依然是活潑直率的外表,毫無心機衝到樓遠身邊,對著他大倒苦水:“樓遠,你不知道我這次有多慘!爸爸對我真的生氣了!”
“哦?”樓遠睨著她,神情似笑非笑,有種天然的傲慢,更顯得十分貴氣。
關夏欣麵上被他迷的晃了一下神,說出的話更加信賴:“我本來想讓爸爸幫我向爺爺求情,讓他們同意我和你在一起,幫你拜托那個囂張霸道的秦明月,本來我以為可以的!”
她低落又羞愧地垂下頭:“可我沒想到,這次爸爸根本不聽我解釋!他本來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