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瑜被司馬懿急切的拽到桌案前麵,看著摞滿了桌子的奏折,連忙垂下眼睛,心知這時候不是提起碧螺那些事的時候。
她聽著司馬義對她抱怨:“今天信王那一夥子人又開始鼓吹什麼變法,朕實在是招架不住,隻看這打嘴仗罵來罵去的奏折,一盞茶朕就翻到六封,實在是囉嗦之極。”
韓子瑜搖了搖頭:“變法一事牽扯甚廣,關乎國計民生,陛下應慎重考慮。”
司馬義說:“微瑕,你就不必跟朕講這些大道理了,你來給朕看看這一堆奏折,好好分析分析,信王是不是有什麼小心思了!”
韓子瑜推辭了兩下:“臣不敢逾矩……”
司馬義打斷她,把她推到桌子邊上:“你看就是了,從前在東宮,也是你時常為朕出謀劃策,那時候你年齡不大,已經很有主張,朕信你。”
韓子瑜苦笑,翻看桌子上的奏折。
事實上,自打她正式入朝為官,這樣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她當時作為一個女扮男裝的微末學子,隻是在宮外無意識和喬裝微服的司馬義相識,之後就卷到了皇家奪嫡的這一場爛攤子裏。
她幫著不受重視的太子司馬義出謀劃策,穩固了地位,順利登基,然後自己也受到了回報,成功混淆了性別,入朝為官。
她想為國為民做些實事,不願意做些鬼蜮伎倆,可是她的性別被司馬義捏在手心裏,反複做文章,不光奪了她的身體,還幹涉她的抱負。
皇帝操縱了她的婚事,安排她的官職和差事,還讓她幫著自己防禦宗親外戚,穩固地位,實在是讓她焦頭爛額。
但她不做不行。
信王是皇帝最近的心腹大患,因為這個皇弟有心做些正事,就被司馬義盯上,疑心他要篡權。
韓子瑜隻談變法內容,希望皇帝謹慎對待,可皇帝顯然安全感缺失嚴重,患有嚴重的被害妄想症,似乎一心一意想讓韓子瑜找出信王謀反的證據。
韓子瑜略微翻了翻奏折,心裏就差不多有了想法,她跟皇帝談了談變法的政策,說道:“關於變法中提到的借糧法,在春耕後向農民收獲前出借糧倉內的陳糧,收獲後歸還新糧並適當利息……”
司馬義眉頭一皺,說:“地方糧倉需長年充實,以防遇到災年或兵事調動——莫非信王要插手軍餉?”
韓子瑜啞口無言。
司馬義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之後就皺著眉頭轉圈,很快心裏就蹦出了一個又一個主意,讓韓子瑜暗自皺眉,卻一句話都不能說。
等到司馬義給信王等人定了罪,才對韓子瑜問道:“哦,朕還沒問,微瑕來是有什麼事?”
韓子瑜把碧螺的事一說,又為沈淑寧做了擔保,言語之中藝術加工,為沈淑寧開脫罪責。
司馬義心裏都是信王不老實之類的大事,聽到這裏,分出一絲精力,漫不經心的問:“那微瑕一定要把她看好了,別讓她到處亂跑亂說。反正她常年臥病,就讓她好好養病吧。”
韓子瑜答應下來,保下了關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