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弈廷沒有回頭,衝他擺了下手,熟稔的樣子宛若多年的好友。
花澤摸了摸鼻子,這種並肩作戰多年、革命感情深厚的感覺是腫麼回事?
雷弈廷也真是的,前腳還不讓他靠近林卯卯,後腳就把她托付給了他。
真的是,臉不疼嗎?
腹誹間,手機響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一下,是林振國。
他已經得到消息了?花澤有點驚訝,接通電話說:“早啊,林老。”
“我在去接你和卯卯的飛機上,大概一個小時之後到。”林振國聲音有些憔悴,隱約還夾雜著細微的鼻音,“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不跟我講,你這小子拿我當朋友了嗎?”
不等他回答,連珠炮地問:
“你要不要緊?”
“有沒有受傷?”
“沒有外傷保不齊會有內傷,得好好檢查一下!”
“別怪我說你,你們這些年輕人做事就沒個輕重,做事之前也不知道跟家裏說一下。”
“你別看我這樣,也是槍林彈雨裏一路滾過來的,吃的鹽比你們吃的米都多。”
……
他足足念叨了兩分鍾才停下來。
“剛出來,還沒來及說呢,”花澤鼻子有點酸,除了他的養母,還沒有人這樣關心過他,“林老我錯了……”
“嘿、我又沒有怪你,幹嘛道歉?”林振國岔開話題,“好啦,我打電話除了想跟你說這件事情之外,還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花澤點了點頭,盡管知道他看不見:“您說。”
“你是學犯罪心理的嘛,肯定也認識其他學心理學的朋友。”林振國輕歎了口氣,“我想麻煩你幫忙聯係一下心理醫生,我家那丫頭看起來咋咋呼呼的,實際上脆弱得不行。”
“你別看她是法醫,第一次解剖小白鼠的時候抱著它的遺體哭了大半宿。”他的聲音裏夾雜著無奈,但更多的是對這個唯一的孫女的愛憐,“她打小就看不了這些東西,更別說見證一個大活人死在麵前了。”
“我怕她萬一留下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那樣就算死了也沒臉他爸和他媽交代了啊……”
“您別亂說……”花澤鼻子根兒一酸,眼淚險些掉下來,“我一個學弟恰巧在心理學方麵有點造詣,回國之後我就跟他聯係。”
“那就拜托你啦!”
“您跟我客氣啥?”花澤有些不好意思,說,“也沒幫上什麼忙。”
“哈哈這就已經是幫大忙了。”林振國笑了笑,片刻、接著說,“對了,最好是能讓你的朋友幫忙再找幾個心理學方麵的專家,我聽說還有其他的女孩兒。”
“女孩子大多比較脆弱,如果不及時開導,很容易留下心理問題。”他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可別跟我一樣釀成大錯,卯卯到現在都還被囚困在初中。”
“啊?”花澤沒聽懂他的意思,下意識地反問,電話裏卻傳來了一陣淩亂的電流。
“先不說了,預備起飛了。”林振國聲音聽起來有些遠,“等下到了我再跟你說。”
“好!”花澤應聲,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