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卯卯接到蔣禹溪通知去西區派出所的協助調查一宗硒片案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隻是一個法醫,日常工作是分析作案手法、現場勘察以及出具勘驗報告書,協助查案她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查案向來都是刑偵科那邊負責,除非人手不夠,不然他們幾乎不會跨進法醫科的院子。
林卯卯沒來單位報到之前還以為眾人是不願意踏進解剖室,後來才知道是因為蔣禹溪這個家夥到處亂放東西,解剖室角角落落都被他擺上了浸泡在福爾馬林的各類組織器官標本。
沒接觸過這一行的看到那些脫血標本都得嚇個半死,更別說有勇氣踏進大門了。
刑警雖然平常也不少跟凶殺案打交道,可脫血的組織畢竟和現實中的有很多差異;他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當然也會感到害怕。
“卯卯,我跟你一起?”
說話的是慢塗,他無論做什麼都比別人慢半拍,因而得到了這樣一個笑稱。
他正靠在牆上看著她收拾東西:“再說了,不過是配合審訊而已,你怎麼弄得跟要搬家一樣?”
“協助調查當然得把所有的資料都帶上了。”林卯卯把她那本有一枚硬幣厚的大開本筆記塞進包裏,裏麵是之前曇城失火案一家三口的解剖記錄說,“不然顯得我不夠專業,到時候不是給咱們支隊招黑嗎?”
“……”慢塗有些無奈,都什麼時候了,怎麼一點兒不著急呢,“先別管什麼招黑不招黑的事兒了,你先把眼前的事情擺平了再說吧。”
“眼前的事兒?”林卯卯被他說懵了,本能地反問,“出什麼事情了?和我有關的事情?”
“沒、沒什麼,”蔣禹溪恰好進來,慢塗看見他後回神,這才意識到自己意識神遊之際不由得把心裏想的事情說了出來,“我的意思是去露個臉就結束了,用不了太多時間,所以你也別太緊張。”
剛剛差點兒把昨晚上李國柱給他說的事情說出來,慢塗深吸了一口氣,還好他及時止損,如果真說了什麼,蔣副主任多半也會跟自家領導說上幾句。
柱子是雷弈廷的手下,他都聯係不上雷弈廷了,那傳聞倒是多了幾分可信度——他要麼死了,要麼叛國了。
林卯卯攏了攏短發,將傷口遮住、說:“我還好,不怎麼緊張。”
為了上班她專門把環著頭纏的紗布改成了紗布材質的創口貼,不過要是早知道會遇見那個大媽,她指定不換。
不過那樣也會被溫莫琰看到,她可不想在他的腦子裏紮下一個“傷殘老兵”的形象。
“那就出發吧。”
蔣禹溪拎起林卯卯的帆布包,三人結伴走到了門口。
慢塗拽開車門,麻溜兒地坐進駕駛座:“花澤也在那邊呢,正好可以一起回來。”
“!”林卯卯眨了眨眼睛,那家夥怎麼也去了?
他來不是為了配合調查……她一懵,他來是幹嘛的來著?
下意識地看了下手機上的日期,曇城歸來應該是在幾天前,同時、歸來就住進了醫院的她怎麼會知道那三個人並不是死於癲癇而是酷似癲癇的硒片毒發身亡呢?
她坐進副駕駛,越發肯定失去的記憶和某個人或某件事有關。
難道又是雷弈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