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嶽寧眨了眨眼睛,雙手有點不安的擺放著:“可是蝦不是紅色的嗎?”
“那是下了鍋的蝦。”布袋很想指著這個家夥罵笨蛋,可是一想到舅舅的情況,他簡直就開不了口了。
“哦。”皇甫嶽寧應了一聲,又對沈清溪道:“姑姑,嶽寧想要蝦。”
沈清溪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布袋卻是不滿意了:“喂,你看我們已經買了這麼多東西了,晚上能吃完嗎?”
皇甫嶽寧見布袋有點生氣,立刻不敢要了,他垂著頭,不說話。
沈清溪其實很能理解這個孩子,她笑笑說:“沒關係的布袋,我們可以少做一點,其它的放到明天。”
“媽媽!”布袋有點別扭,扭過頭,不想搭理人。
皇甫嶽非比皇甫嶽寧敏感的多,他走近沈清溪道:“姑姑,還是不買了,今晚有這麼多就夠了。”
沈清溪搖了搖頭,讓老板幫她弄了一些蝦,不多不少。
東西有點多,幾個孩子都爭著幫她提,沈清溪也不拒絕,一人給了一個小袋子,然後一行人就朝著停車的地方而去。
人們來來往往,往往來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淡漠疏離的笑容,他們或者有意無意的經過跪在地上祈求的人。
是的,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中年男人跪在地上,在他的身邊立著一塊標牌,上麵打印著他最近淒慘。
妻子去世,很慘!
兒子年幼,無人幫襯,很慘。
自身身患絕症,也慘。
但是,那個男人還有一顆不錯的腦子。
沈清溪帶著幾個孩子漠然經過,皇甫嶽寧和皇甫嶽非卻是停下了腳步,猶疑不前。
“姑姑,怎麼辦?”皇甫嶽寧可憐兮兮的看著沈清溪:“姑姑,他好可憐啊,我們幫幫他好不好?”
男人的麵前放著一個碗,裏麵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張小額紙幣,以及幾個硬幣,看起來淒慘極了。
“好。”沈清溪彎下身,從錢包裏拿出來一張百元紙幣,遞給皇甫嶽寧。
皇甫嶽寧猶豫了一會兒,將紙幣給了那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對著他說了聲謝謝,皇甫嶽寧非常高興。
布袋卻是哼了一聲,低聲道:“白癡。”
他小時候也是這樣,媽媽從來不說什麼,但是後來,他發現那些行乞的人從來都不知道收斂,這幾天在這裏乞討,過幾天再去其它地方乞討,今天可以是妻子兒子去世,明天就能使親戚父母死絕,行騙理由千奇百怪。
沈清溪沒有說什麼,甚至連臉上溫和的表情都沒有變。
過了一會兒,沈清溪借口說東西還沒買全,將東西放在車上之後又帶著幾個孩子往超市走去,途中自然是要經過那個中年男人的。
此時,中年男人碗裏已經沒有了那張百元大鈔,隻有零零散散幾張小額紙幣,以及幾個鋼鏰兒,看起來比之前還要可憐。
皇甫嶽寧眨了眨眼睛,有點不解,卻沒有再跟沈清溪說要幫幫他。
回到超市,沈清溪買了點麵粉,回來的時候又看到了好心人給那個中年男人錢,中年男人依舊麵容悲戚的說了聲謝謝,默默的低著頭。
這一次,皇甫嶽寧沒有再停頓,但是情緒也不是很高。
回到家裏,沈清溪就開始做晚餐了,皇甫嶽寧將不久前的事情給皇甫老爺子說了一遍,皇甫老爺子摸著皇甫嶽寧的腦袋笑道:“那嶽寧是怎麼想的?還是覺得那個叔叔很可憐嗎?”
皇甫嶽寧點點頭:“是很可憐。”
“那嶽寧以後都陪姑姑去買菜好不好?”皇甫老爺子又道。
他一聽事情的經過就知道沈清溪在打什麼主意了,不愧是他的孫女,果真是夠聰明的。
想了想,皇甫老爺子又問布袋:“寶寶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
“隻有笨蛋才會相信那種低下的謊言。”布袋咬著牙道,一想到因為這個笨蛋他媽媽被騙了一百塊,他就渾身不舒服,連帶著看著皇甫嶽寧都有些不順眼了。
他一定一點一滴給他記下來,等他長大了要他連本帶息的還給他。
皇甫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他就知道於生活來說,布袋這孩子比嶽寧嶽非要精通得多,論腦袋兩個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真不知道清溪那丫頭是怎麼教孩子的。
沒過多久,皇甫清涵就回來了,沈清溪飯菜也做得差不多了,皇甫清涵洗了手幫沈清溪端菜,當看到苦瓜和蘿卜的時候,他的臉不由自主的扭曲了一下。
皇甫清涵吞了吞口水,說道:“清溪,今天怎麼想起了要買苦瓜和蘿卜了?”
他不喜歡這東西,苦瓜太苦,蘿卜太難吃。
沈清溪笑道:“苦瓜是嶽寧選的,蘿卜是嶽非選的,據說他們倆最愛吃這東西了,哥,晚上你也要加油,做的有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