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何旺子神色匆匆地回來,水芳婷問他怎麼啦。何旺子一邊找金瘡藥,一邊解釋。聽完解釋,水芳婷說:“小白那麼好,怎麼會是豺狗?即便是豺狗,也不許殺它。”
何旺子連聲說:“是的是的,即便是豺狗,也不許殺它。”
一直等到晚上,小白才回來。何旺子急忙拿出金瘡藥,給它的傷口塗藥。
小白舔了舔何旺子的手,又朝他嗚嗚幾聲。
何旺子知道小白是在感謝他,便摸著它的頭說:“小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該感謝的是我,不是你。”
正說著,一陣腳步聲傳來。隻見楊三楊四兩兄弟帶著幾個人年輕人,舉著火把,有的拿獵槍,有的拿大棒,氣勢洶洶地趕來。
不好!何旺子急忙迎上去,攔住他們,好讓小白有時間逃跑。
一見何旺子,楊三就惡狠狠地說:“何旺子,趕緊把豺狗交出來。”
原來,他還是要置小白於死地!何旺子一陣火起,說:“楊村長,小白到底招惹你什麼了?剛才它還幫我們趕跑了野豬。”
楊三說:“野豬隻是毀掉莊稼,豺狗是要人命啊。”
何旺子說:“是你幹了虧心事,你才怕豺狗活著。”
楊三說:“我幹了虧心事?”
何旺子說:“兩年前,你殺死小白的父親,傷害它的母親。你擔心小白報複,所以你要置它於死地。”
這個豺崽子,真是那對豺狗的崽!楊三心頭一陣發虛,他咽了咽喉嚨,說:“那更留它不得,兄弟們,為村裏除害,打死這隻豺崽子,我請你們喝個痛快。”
“為村裏除害!”大夥一陣吆喝,往屋裏衝。
何旺子哪裏攔得住,隻得大聲喊道,小白快跑,小白快跑!
楊三他們把屋子裏裏外外尋了遍,還是沒有找到小白。忽地,他想起了什麼,端著獵槍衝進了水芳婷的臥室。
“楊三,你幹什麼?”何旺子衝過去,伸出手,攔住他
楊三用獵槍指著何旺子,說:“滾開!”
“楊村長,你晚上衝到我的臥室,就不怕別人說閑話?”床上,水芳婷穿著紅兜肚,抱著膀子,坐在那裏。
堂堂村長,晚上衝入女人的臥室,傳出去,閑話會滿天飛!想到這,楊山不敢堅持,急忙退出臥室。
帶著人,楊三又在屋子裏四下找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隻得悻悻地走了。
何旺子回到臥室,給水芳婷披上衣服,問小白在哪裏。水芳婷努了努嘴,說小白在床底下。
何旺子伏下身子,朝床底一望。果然,小白蜷縮在床底下,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何旺子急忙把它抱出來,好生安慰。
水芳婷提醒說:“旺子,你得趕緊把小白送走!”
是啊,等天亮了,小白更會無處藏身,等待它的是滅頂之災。可是,它的傷還沒好呢。何旺子一陣傷心,可又沒有辦法。
給小白細細地上了一次藥,何旺子將它帶到芙蓉山山腳,說:“小白,逃生去吧,永遠不要回來。”
小白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何旺子又吼了幾聲,可小白依然端坐著,一動不動。
何旺子折了一根枝條,生氣地說:“你再不走,我就打你了!”
小白起身,嗚嗚幾聲,然後轉過身,消失在夜色中。
一連幾天,棒棒都在問小白哪去了。水芳婷總是撒謊,說小白想媽媽了,找媽媽去了。
漸漸地,棒棒淡忘了小白,不再問小白哪去了。當然,何旺子的心裏總有一處空著的位置,他知道,那是小白該呆的地方。即便是石頭,在一起呆了兩年,也會捂出熱度,何況小白本就有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