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凜山脈的萬米高空處
陳長水側身躺在一把寬大的巨劍上,饒有興致的看著下方雪峰上發生的一切。
一身白衣銀發,在背後的月光照耀下,整個人的氣息顯得高潔、神秘、縹緲,仿佛傳說中的仙人降臨塵世一般。
雪山上發生的一切,無論是山腰的申凱繼續攀爬,還是山間的兩兄弟互相扶持,又或者更高處的零散眾人,玩弄鬼蜮伎倆互相暗算......
一切的一切,通通都仿佛一張張畫卷般,巨細無遺的印在陳長水眼中。
突然,他眉頭微微皺起
“哼,不請自來,這就是申極煌府下的規矩嗎,如果是的話,我不介意,替他好好管教仆人的禮數!”
隨著陳長水冰冷的話音落下,在他身旁不遠處突然一陣扭曲,逐漸浮現出一個人影,立足於陳長水身側,仔細一看那人居然是申叔。
“未經通報便來到寒凜山脈,是老仆的不對,與老爺無關,請陳先生恕罪......”
申叔微微躬身,朝著陳長水致歉
陳長水冷哼一聲,不再過問,兩人在高空中,默默的看向下方的雪山。
許久後,申叔突然遲疑的開口“敢問先生,對我家少爺如何看?”
“哦,如何看?真是愚問。”陳長水不屑的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對誰發出。
“敢問先生為何如此發笑?”申叔有些空洞的眼睛看著陳長水。
過了一會後,陳長水才似笑非笑的說著:“申極煌桀驁半生,到頭來,卻和自己的兒子反目成仇,並且據我了解,起因在他,此笑一。”
“山上那申小子,不知道他父親花了好大代價,才讓我考慮一二,教他異道,結果一心和申極煌鬥氣,連是誰教他都不知道。”
“到頭來呢,眼巴巴的冒充平民子弟,九死一生的爬這雪山,想要拜我為師,此笑二。”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申極煌在明知自己有錯在先的情況下,也選擇死要麵子活受罪,一方麵讓兒子恨自己,一方麵又讓你這老仆暗中保護。”
“哼,壞人他做了,好人也是他做,他這麼忙,難道不可笑嗎,此笑三。”
說到這裏,陳長水坐了起來,眼中浮現出申凱堅毅的麵容,搖頭笑著。
“這對父子之間的恩怨、糾葛,也算是一時奇景了,甚至最後還連我也莫名其妙拖入其中,害的我也成為那可笑之人,此笑四耳...”
聽到陳長水的話,申叔微微歎了口氣
“若如先生所說,那麼似乎少爺這次無論結果如何,先生都不會再收他為徒嗎?“
“如此,請恕老奴無禮,提前將我家少爺接回去了,畢竟...少爺他如今沒有修為,這雪山對他危險太大了。”
眼見申叔準備飛身下去帶走申凱,陳長水冷喝一聲。
“放肆!”
隨著兩個字出口,陳長水手指一抬,一道劍光無中生有一般出現,斬向申叔,瞬間星光暴動。
全身真氣化為氣牆,申叔禦空滑行,險險避過銀白色的劍光,不敢再動。
“哼,我何曾說過要不收他?”見申叔不動,陳長水也不再為難。
“倘若他依舊在你申府,做那權貴子弟朝秦暮楚之事,我不但不會收下他,連多看一眼,也嫌汙了眼睛。”
“但事實證明,他來到這雪山後,並不知道之前拒絕的人是我,不知者無罪,我陳長水並非蠻不講理之人。”
“更何況,他已脫離你們申府。”
陳長水停頓了一下,申叔無奈的搖了搖頭
“因此,他此時此刻的身份,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即將拜入我門下的學生。”
陳長水站了起來,麵對萬米之下的申凱,有些欣慰的說:“難得他有一顆激進堅韌之心,敢在一絲修為也沒有的情況下,爬這雪山。”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他一個十七歲的孺子,能勉強做到這一點,已經足夠我陳某人高看三分了。”
“因此,本座在這放下話來,我的規矩依然不變,他若是最後半途而廢,甚至死在這茫茫雪山之中,我都不會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