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順心裏嘀咕著,誰想到春子娘連這麼大的事情都不提前和春子說呢?但看少爺的臉色並不好,想來少爺還被晚上的那個狗屁將軍擾亂著心情,便也不再開口說話,細心服侍少爺更衣洗漱後睡了。
桑春晚上歇在娘的房間裏,母女二人聊到深夜才睡去。可天還未亮,便有一個小丫頭來敲門,說老爺要喚桑春過去。
“娘,他找我幹嘛?”桑春不解。
何文筳也並不清楚晁鵲明的心思:“既叫你去了,便去吧,說話謹慎著些,若是問起你來晁府之前的事情,就說自己那時年齡還小,已經不記得了。”
桑春聽了母親的囑咐,心中更多幾分忐忑。可晁鵲明是推脫不得的,隻好匆匆隨著那個小丫頭去了。
夏日天亮的快,桑春出門時天色雖還暗著,待走到晁鵲明的居所時,天色已經亮了起來。
這是夏日的白天中最涼爽的時刻了。晁鵲明正在自己的院內修剪著幾盆鐵鬆。見人帶了桑春過來,便擺擺手,讓院內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老爺早。”桑春規規矩矩上前行禮。
晁鵲明放下手中的剪刀,打量著桑春。這個孩子,隻比維兒小了一歲,但看身形卻仿佛和維兒差了好幾年。兩人氣質也截然不同,維兒雖待人接物謙和有禮,但不失少年習性,開朗陽光,還帶著天生的自信,甚至些許自負。而這個孩子雖然長相清秀,行為舉止也比普通下人強百倍,卻始終給人一種他時刻保持著隱忍的感覺。
晁鵲明半天沒開口,桑春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依舊是規規矩矩的在他麵前候著。
“春子,維兒最近讀書可用功?”
桑春沒料到晁鵲明會問這個問題,心虛起來:“少爺天資聰穎,先生布置的功課每次都完成的很好,先生也一直誇獎少爺。”
晁鵲明一雙狐狸似的眼睛彎了起來:“你倒不會撒謊。同樣的問題,我問萬順,他每回都拍著胸脯同我說,少爺讀書認真,從來沒有逃過席缺過課。你說,他這是不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桑春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不料晁鵲明話鋒一轉:“春子,我要娶你娘,你可知道?”
桑春楞了一下,又低下了頭,輕輕回答:“知道的,老爺。”
晁鵲明又問:“怎麼,你不願意?”
桑春趕緊搖頭:“老爺,我娘願意,我就願意。”
“我已安排好了一個別院,等你娘過了門,就會遷過去。”晁鵲明掐著麵前一盆鐵鬆上的鬆針,緩緩開口:“你娘向我提了個請求,希望能把你也帶出晁府。我理解她的想法,做母親的自然是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終身為仆,便已經應允了她。”
桑春從晁鵲明的口中聽到這事,同母親口中聽到,又是一番不同的滋味了,她輕輕咬住下唇,等著晁鵲明繼續發話。
“你同你娘身份特殊,我雖娶了她,但你母子二人是無法上我晁家家譜,入我晁家祠堂的。我既應允了你娘一個請求,那麼你也可以向我提一個。”晁鵲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