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出得西山行宮,徒元升自是一肚子煩惱,心下便有些惶然,覺得回府也是無趣,便打馬去了襄陽樓,想著喝上幾杯解解憂,最好能一醉方休。

&nb等坐到雅座,酒菜上得,徒元升端起酒壺便衝著嘴裏灌了下去,想著等醉倒之後,便沒那麼多煩惱了。

&nb隻是酒入愁腸,卻更加愁腸百結,徒元升心中苦悶難當,一時恨起,一下在將酒壺摔碎到了地上。

&nb“喲,三哥這是在跟誰置氣呢!”一個年輕人斜靠在雅間門口,笑望著徒元升。

&nb徒元升側過頭去,醉眼朦朧地望著那人,隻覺得眼熟得很,卻想不出是誰,待琢磨半天之後,徒元升猛地站起,大叫一聲,“小十六!”

&nb“三哥!”徒元庭點了點頭,“我回來了。”

&nb“你這小子,竟是長得那麼高,模樣都變了!”徒元升一拳敲在徒元庭肩上。

&nb“三哥倒是沒變。”徒元庭轉頭吩咐小二拾了地上的東西,又添了酒菜,道:“福王年歲大了,想落葉歸根,我請旨先回來打個頭陣,沒想到剛到京城,頭一個便見到三哥。”

&nb“莫不是惦記襄陽樓的豬蹄?”徒元升的心情因為見到徒元庭,明顯好了不少,隨口開過一句玩笑,又按了按徒元庭的肩膀,道:“果然是大小夥子了,這骨架子結實,想是福王兩口子照應得好。”

&nb徒元庭如今十六歲了,長得也甚是豐神俊朗。

&nb他笑道:“他二位待小弟如親子,我自十歲便隨了福王上戰場,果然比在宮中廝混來得痛快。”

&nb“回來就好啊!”徒元升瞧了瞧這位十六弟,不禁感歎,兄弟們已是分崩離析,再不複當年坐一塊喝酒的情景,想來想去,不過是被那皇位鬧的,算來也著實沒意思,當日自己心思活泛,竟起了撿漏當皇帝的念頭,如今再看,真是可笑。

&nb“早聽說三哥人稱川南王,倒沒想到您居然回了京城,看來咱兄弟有緣。”徒元庭敬了徒元升一杯。

&nb徒元升臉上露出苦笑,“一言難盡啊!”

&nb“瞧著三哥有些不痛快的樣子?”徒元庭眼睛閃了閃,頗有些好奇地打聽。

&nb“三哥呀!”徒元升欲想傾訴卻又不得,隻能長歎一聲,“想我那川南了!”

&nb徒元庭目光一閃,但見徒元升不再說,也隻能陪著他喝酒。

&nb***

&nb這日一早,小德子高興地領著徒元庭進了東宮,在書房外高聲道:“稟太子爺,十六爺回來了!”

&nb“叫進來!”徒元徽在屋裏應了一聲,聽得出很是高興。

&nb徒元庭大馬金刀地進到裏頭,衝著書案後坐著的徒元徽一抱拳:“臣弟參見太子爺!”

&nb徒元徽依舊保持著威儀,並不見有多激動,打量了徒元庭好久,才道:“這回來得倒挺快?”

&nb“得了太子爺的信兒,臣弟同福王說了聲,便回來了,”徒元庭瞧瞧左右,低聲道:“人馬皆停在三十裏外待命,隨時聽候太子爺調遣。”

&nb“福王叔倒是個痛快人,”徒元徽點了點頭,“元庭,孤本不該打擾福王的,隻是如今孤政綱未穩,各地駐軍屢有動向,想是有人在後頭挑事,唯有你們父子,孤才信得過,平定地方一事,茲後便靠你們了!”

&nb“太子爺放心,臣弟養父說了,當初多虧您從中斡旋,他才得了臣弟這麼個好兒子,如今得享天倫,這份人情,自當要還的。”

&nb徒元徽一時笑了,“小十六可埋怨大哥,竟是非要將你送到西北那苦寒之地?”

&nb“說句真心話,開始之時是有些舍不得京城的繁華,”徒元庭笑道:“隻沒想到,到了西北一瞧,那才是男人該去的地方,京城果然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