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岑溪明天來學校的話,恐怕學校大門口甚至南城其他地方已經拉上了恭喜某某高中xx狀元的橫幅了,到時候恐怕他想要安靜離開就困難了。
至於填寫誌願書,現在填寫的都是電子版的,隻要自己回去找個電腦聯網填寫然後提交就可以了。岑溪是直接去學校教職工住宅樓找的班主任趙老師。
趙老師是個微微發福四十幾歲性子有些溫吞的老好人,從事教室職業已經二十幾年了,是南中語文組的組長,有特級教師的等級證書。趙老師的教學經驗是十分豐富的,對待學生也都講究的有教無類,在南城中學,很多學生都特別喜歡他。
當年岑溪還沒有分班到趙老師班上的時候,作為他們班的語文科目老師,趙老師就對岑溪多有照顧。
岑溪敲門的時候隻有趙老師一個人在家,來開門的時候眼眶有些發紅。宿舍樓不算大,每層樓有四家人,一家隻有七十多個平方。岑溪站在門口就能看見客廳茶幾上擺放著翻開的一本畢業留言冊,頓時就明白過來了。
趙老師雖是個男人,卻實在有些過於喜歡感傷緬懷了,或許這是文人的通病?岑溪不太清楚,反正前世他念了四年的文學專業也沒怎麼對著落花流水感懷歲月春秋什麼的。
不過前世岑溪是直接調配去的中國古典文獻專業,可能是這點不同?
看見是岑溪來了,趙老師有些不好意思的垂頭擦了擦眼角,笑著讓岑溪趕緊進來。
“怎麼今天就過來了?是有什麼事嗎?哎呀這次咱們岑溪可是爭氣了,考了個省狀元!狀元郎,明兒一早起來,咱們南城到處就都能瞧見恭喜你的橫幅啦!”
趙老師顯然很高興,連之前看留言冊的傷感都沒有了,收拾了茶幾上的東西,又給岑溪倒了杯水,坐下來調侃岑溪。
先前就說過,南城隻是個小縣城,往年能得個市狀元都難得了,這次直接來了個省狀元,喜得南中校長跟南城教育局都高興得不行。一確定了消息的真實性,立馬就交代下麵去趕緊印刷紅彤彤喜慶的橫幅,準備今兒晚上就把橫幅給掛上!
岑溪麵對趙老師的調侃,有些不知所措的雙手相扣擠在膝蓋中間,肩膀微微縮著靦腆的對著趙老師笑了笑。
因為前世就知道這事,岑溪此時還真裝不出什麼激動喜悅的。
趙老師知道岑溪這學生一向內向話少,也不在意,隻樂嗬嗬的拍了拍岑溪瘦弱的肩膀:“今兒晚上就在老師家吃飯,讓你師娘給你好好弄一頓大餐慶祝慶祝。對了岑溪,明天電視台要來采訪你,政府獎學金也會在明天給你,是要直接安排在孤兒院還是在學校啊?”
學校的意思當然是想安排在學校的,不過趙老師一早就在校長麵前表示了這個還得看岑溪的意見。
關於孤兒院的那些情況,趙老師還是有一點了解的,這次岑溪得了省文科狀元,院長恐怕會吩咐岑溪將電視台采訪安排在孤兒院裏。
岑溪本來就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來意,此時一聽,有些羞澀的抬頭望著趙老師笑了笑,鼓了鼓勇氣,望著趙老師的眼睛說出了自己的來意:“老師,我,我想提前拿成績單。其實我幾天前就已經離開孤兒院了,我準備拿到成績單明天一早就離開南城。”
趙老師一聽,急了,濃黑的眉毛一皺:“怎麼,是不是那院長把你趕出來了?是了,之前你考試發燒,今年的考題又難了兩個度,那個院長肯定是查了你分數覺得不算高,所以就把你趕出來了!”
趙老師雖然性子好,但人情世故還是十分精通的,一聽岑溪的話就一猜一個準。見岑溪默認,趙老師更是氣了,狠狠拍了拍自己大腿,斥責院長的不厚道。
不過孤兒院完全是人家私人辦的,再不厚道人家總歸讓一群沒爹沒媽的孩子有了一個睡的地方有了一口飯吃,他一個小小的高中老師,也沒比人家強到哪裏去。
因此隻是氣憤的哼哼了幾聲,轉而關心起岑溪的打算:“你明天一早就去平城?有車費嗎?以後大學的學費也沒著落,難不成你是準備不上學去打工?這可不行!”
趙老師這是真心急了,不等岑溪解釋,就自顧自的站起身左右踱步思考著該怎麼辦。
起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高敏薇,沒人接,估摸著還沒醒,岑溪就自顧自收拾了自己,最後想了想,主動打了秦宇峰的電話。
——之前秦宇峰給他打電話那次,岑溪有他的通話記錄。
哪怕有“祝福”,岑溪還不至於就真的撒手不管了,他想問問秦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敏薇姐離開秦爺恢複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