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之前還各種悲傷的老蝴蝶十分無恥的將之前還使勁兒抱著不放的屬於裴珃的小腿一放,一個軲轆就躥了進去。

不用擔心被關在門外,老蝴蝶費托斯開始展露他大爺的一麵了。

“哎寶貝兒,給爹地倒杯冰水,加汽的那種!”

老蝴蝶不僅性格十分...童真,連愛好也十分童趣,喝杯水都要加汽,據他說喝進嘴裏那種刺啦刺啦的聲音能讓他覺得棒棒的。

裴珃無動於衷的給老蝴蝶倒了一杯涼白開,啪,放在老蝴蝶麵前。

“說吧,又去裴女士那裏蹲守了幾天。”裴珃大馬金刀坐在老蝴蝶對麵的位置,眼神沉沉,跟教導主任似的。

老蝴蝶縮了縮脖子,連水沒加汽也沒加冰都不敢抱怨了,委屈巴巴的一口將水喝了個幹淨,然後就彎腰駝背雙手抱膝拒絕跟他家老兒子繼續這個話題。

唉。

裴珃無聲一歎,然後起身,進廚房給這個可憐的糟老頭準備晚餐。

以前裴珃一直不能理解費托斯為什麼幾十年了非得吊死在裴媛這棵不再鮮嫩的樹上,明明這麼喜歡玩的一個老蝴蝶,明明那麼多風情各異鮮嫩性感的女人圍繞在他身邊隨他挑選。

不過現在,裴珃開始有了一點感觸。

若是小溪在他們熱戀之後選擇放棄他,裴珃也不保證自己就能用自己的理智將這份感情抹去,然後開啟嶄新的與小溪不再有任何關係的生活。

這一刻裴珃才發現,或許自己跟老蝴蝶,還是有相似之處的。

裴珃端著意麵出來的時候,老蝴蝶毫無形象的趴在長沙發上津津有味的看著裴珃帶回來的那疊資料。

裴珃走向餐桌的腳步一頓,而後還是沒說什麼,隻是又轉身進廚房拿了刀叉叫老蝴蝶過來吃晚餐。

餐桌上,老蝴蝶毫不意外的巴拉巴拉不斷說著今晚意麵這裏怎麼樣那裏怎麼樣,裴珃充耳不聞,吃完了等著老蝴蝶一邊嫌棄一邊扒拉幹淨之後,收了餐具回廚房清洗。

老蝴蝶坐在餐桌邊看著兒子乖乖的又做飯又洗碗,感動得炸了眨眼,深沉的思考了半晌是不是自己這個爹地做得太不合格了。

然後在裴珃收拾完出來的時候立馬蹭過去圍著裴珃轉,“寶貝兒,那個,聽說你跟你媽咪關係處得還不錯?什麼時候約她出來吃頓飯看場電影什麼的?畢竟咱們也是一家人嘛,是吧?”

裴珃目不斜視往更衣室走,準備拿備用睡衣給老蝴蝶,“哦,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從小裴珃生活在法國,裴媛從來沒去看過他。裴珃直接將這個母親排除在了自己的人生規劃之外。

若不是老蝴蝶非要他來華國,加上他也想離開法國自己創造一片天,現在也不至於在這裏。

不過想象中那個冷漠毫不在意他的母親形象在這將近一年中慢慢被改變。裴珃第一次見到裴媛的時候也覺得基因真的是種神奇的東西。

裴珃從小還以為自己的性格是遺傳的祖母,沒想到居然是遺傳自他的母親。

跟裴媛麵對麵相處,無論是裴珃還是裴媛,都有一種相同的感覺:自己好像是在跟另一個自己麵對麵相處。

這種感覺一度讓兩人相處的時候氣氛十分冷,兩人都不是會活躍氣氛的那種,然而又不想就此罷休。

——裴媛始終惦記著這個曾經被迫遠離的第一個孩子,而原本以為自己對母親根本不會在意的裴珃受血脈相連的那種奇妙的感觸,想要去親近。

索性不冷不淡的磨合了近一年,裴媛跟裴珃都找到了適合兩人這種性格的相處模式,平時看起來關係並不親近。

甚至相較於其他母子,這兩人關係堪稱冷淡,可雙方心裏都掛念著對方。

譬如上次裴媛看見裴珃的聲援,自己也下了那樣一個堪稱匪夷所思的指令。

裴珃不喜歡交際,但是有裴媛出現並且告知過他的宴會,裴珃都會出現,並且對那個同母異父總是私底下挑釁自己的弟弟報以寬容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