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楮墨忍著心中的惡心,滿臉堆笑道:“哪有,小弟對軍師的景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天地可證,日月可見呐!
軍師的名號是威震江南,小弟用性命擔保整個金陵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牛金星被熊楮墨說的笑逐顏開,作為下崗舉人他熟知朝廷的公文,看了眼海捕文書笑道:“老弟言過其詞了,那都是旁人的虛言當不得真的。你身後這位想必是你家大王吧?”
熊楮墨見牛金星牛逼哄哄的連馬都沒有下,居高臨下如同上級給下級訓話一般跟自己說話,心裏氣的直罵娘。
可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隻得扳過熊守仁的頭,陪著笑臉說道:“正是正是正是,軍師對照一下便知小弟所言非虛,還望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
牛金星眼角一挑,捋著胡須故作深沉的說道:“你們是農民軍不假,可……這個……就這麼放你們走……不合規矩啊!”
熊楮墨衝著身後一揮手,走到牛金星的身邊攥著他的手滿臉堆笑道:“規矩小弟都懂,實不相瞞,官府一路圍追堵截,我們吃的都不是人吃的東西,要是能入得了軍師的法眼,就留下來犒勞將士們。”
牛金星隻覺得熊楮墨往自己手裏塞了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紙,偷瞄一眼見竟然是五十兩的銀票,頓時笑逐顏開收入囊中,下馬拉著熊楮墨的手笑道:“南方來的後生,會做人,本軍師看好你。不過糧食我還是要看一下的,我也得給闖王一個交代不是。但是老弟你放心,也就是走個過長而已。”
熊楮墨心中暗罵牛金星是愛財的老鬼,笑道:“軍師請!”
早有一隊牛金星的親兵把十五輛糧車給翻了個底朝天,滿臉失望的回到他的身邊密語一陣。
牛金星滿臉的不信,快步走到糧車身前探腰把手伸入糧袋之中抓出一把糧食,驚呼道:“哎呀,你們……你們……你們怎麼吃畜生才吃的番米啊!都說江南是魚米之鄉,你們混的比我們還慘啊!”
熊楮墨抓住時機,哭喪著臉說道:“哎呀,軍師你們是闖王,我們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沒餓死就不錯了。”
狡猾的牛金星以為熊楮墨是在哭窮,向後越過幾個馬車,打開麻袋一看竟然是一堆番薯,不死心的他向後越過幾輛馬車,打開一看竟然是土芋。
他顫抖著打開最後一輛車,皺著眉頭抓起一把帶殼的花生,滿臉狐疑地問道:“這是什麼玩意兒?這東西能吃?”
說著他把連皮都沒剝塞嘴裏就嚼,眉毛漸漸擰成了一個疙瘩,還沒等嚼爛“哇”的一口就吐了出來。
“呸,呸,呸……這是什麼啊,怎麼還有沙土啊?有點甜味但是太廢牙啊,這麼糙剌嗓子,嘴都紮流血了,牛都不吃這東西!”
熊楮墨就跟一個受氣的小媳婦兒一樣,滿臉無奈的說道:“軍師,這下你相信了吧,這些東西是真不是人吃的東西。”
牛金星滿臉失望的衝著身後的親兵揮了揮手,說道:“鳴鑼收兵!”
他親兵滿臉猥瑣的附在他的耳邊悄聲說道:“軍師,兄弟們的雞兒可都快冒煙兒了,真不弄幾個娘們回去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