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李賀都在冥思苦想待會要是見到葉英,要怎麼和她解釋自己和小蘭的關係,要怎麼解釋才不顯得生份,要怎麼解釋才不會別扭,要怎麼解釋才合情合理,要怎麼解釋才能改變自己在葉英心目中那一塌糊塗的形象,這樣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中竟已經到了葉英家門外。
李賀盯著眼前灰土灰土的房屋,不知怎麼的,有些局促緊張之感,腿竟不敢上前多邁一步,像是在外出征的丈夫即將與多年未見的小媳婦碰麵一般,隱隱的期待和激動,還有些許拘謹。
“李賀?”葉紫在榻上躺得腰酸背痛,正欲出來透透氣,沒想到一出門,就迎頭撞見了站在自家門口矗立不動的李賀,“你來我家有事?”
李賀心猛地一顫,他迎上葉紫黑漆漆的眸子,目光緩緩下移,葉紫身上披著薄薄的一層粉色抹胸紗衣,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裏麵紅色的肚兜,李賀心裏激起千層浪,喉結動了動,一時間竟想不起自己要說什麼了,“我,我……對了,你怎麼不去學堂?前天夫子還問起你來了。”
“噢,是為這事兒啊,”葉紫打著哈欠,漫不經心地說道:“不想去學堂,以後也不會去了。”
“以後都不去學堂了?為什麼?”李賀被震驚到了,臉上都是怎麼可能我才不信的樣子。
“愛信不信,你還有什麼事嗎?”葉紫不想和李賀多說話,她厭惡他,否則當初她也不會那麼急切不顧後果地調換葉英的靈魂,將李賀的眼睛弄瞎,將李賀弄成啞巴,不對!李賀不是已經瞎了嗎?怎麼還能看見自己?他不是啞巴嗎?怎麼還能說話?
葉紫看李賀的目光由厭惡轉變成了疑惑,她歪著腦袋斜眼看李賀,眯著眼睛,淩厲地質問道,“你眼睛現在沒事了?”
“現在好多了,自從那天你家的那隻猴子……哦,不是,你家的孫神醫幫我醫治好後,我甚至覺得我的眼睛還比以前明亮了許多呢!”李賀咧嘴笑了,原本眼睛就不是很大的李賀,眼睛彎成了一條縫,葉英關心他!葉英居然關心他!李賀覺得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情好地要飛起來了!
“嗯,那隻猴子,”葉紫意味深長地笑笑,“的確,他隻是個猴子,畜牲就是畜牲,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他是畜牲的事實。”
“啊?畜牲?”李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滿腹疑問,葉英居然喚那隻猴子為畜牲,是自己耳朵長繭子聽錯了嗎?
“嗬,”葉紫冷笑道,“不過他也不是完全一無是處,至少他本領高強。”連李賀的盲和啞都有法子醫治,這本領可不是一般的高強……
“那現在他呢?放牛去了?”雖然葉紫一口一個畜牲,但李賀可不敢稱呼孫悟空為畜牲,他是曉得孫悟空的脾氣秉性
的,那可是相當暴躁易怒!一言不合就急眼……
“他?嗬,當然走了,回他該去的地方,難道他還想在我家常住不成?”葉紫斜睨著李賀,無意間瞟到李賀那疑惑不解的目光,意識到自己話說多了,便清了清嗓子,故意了加大音量來掩飾現在的自己與往日的不同,“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回家吧,畢竟這裏離你家有些遠。”
“噢,好,”李賀有些喪氣,聽葉英這話這語氣,明顯是不想讓自己在她家多待,也不叫他去她家裏坐坐,李賀隱隱有些失落之感,但無奈也不好發作,他隻好點點頭,“那我走了……”轉身要走的一瞬,忽然回過頭來,鄭重其事地說道:“對了,葉英,我和小蘭沒什麼的,你不要誤會……”說完,臉紅了紅,腳下像安了風火輪似的,一溜煙沒影了。
葉紫看著李賀逃也似的背影,忍俊不禁,這李賀,是個什麼意思?他和小蘭之間沒什麼犯得著跟她一個外人報備麼,別說沒關係,就算是有關係,那也不關她事啊……
……
孫悟空不動聲色地瞅著英俊瀟灑的唐僧彬彬有禮地敲門,盯著眼前相對於葉英家來說算是金碧輝煌的房子,怎麼看怎麼眼熟,夢囈一般喃喃自語道:“俺老孫好像來過這裏……”
“是夢裏來過嗎?嘿嘿!”豬八戒的盛世美顏湊近孫悟空的絕世美顏,扇動著肥碩的大耳朵,樂嗬嗬地望著他猴哥傻笑,這是他猴哥提起回葉英家這個偉大的設想卻被師父一口回絕後說的第一句話,
麵對眼前突如其來放大的豬顏,孫悟空已經習以為常了,不同於往日的,孫悟空好似身體像被掏空一樣,他沒有和豬八戒打打鬧鬧,動手動腳,隻僅僅用手輕輕推開八戒有幾個巴掌大的麵龐,有些頹然地說道:“上次葉英就是在這裏喝醉了酒,我背她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