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正邪交鋒雷無聲
李立新見榮剛威拿過礦泉水真的要服毒自殺時,心裏不但不緊張,相反地還很高興。他猛地想到,自己要收拾那些對頭時,除了有一次是自己親自對鐵鑫下達“任務”外,其餘都是林爛嘴、榮剛威和鐵鑫打交道。林爛嘴已死了,如果現在連榮剛威也這麼翹了腿,他李立新就少了人證。至於他和鐵鑫那次,兩人口說無憑,隻要自己死不承認,誰也奈不何自己。
因此隻要推掉了那些唆使人放血、滅口的謀殺罪,至於錄像帶和賬本、槍支彈藥的事就好辦得多了——現在做生意要賺錢,誰不動點心機?誰沒幾手防備?雖違法也不至於犯死罪,隻要老子不挨槍子兒,隻要我沒亂“咬人”,便有人會幫忙,要不了幾年我李立新還不照樣在世上呼風喚雨?想到這裏,他故意地也拿起礦泉水和那兩粒膠囊,裝著也要吃下去的樣子。待榮剛威真吞下了那氰化物膠囊後,他隻喝了半瓶礦泉水,卻把那兩粒膠囊丟到囚車角落裏了,然後就側身靠在椅子上睡了,他不願看著榮剛威那副死態,而且要裝著不知道似的才好蒙混過關。
盡管他睡不著,但想到隻要老爺子李淵沒倒,嶽父謝為民沒事兒,謝玉蘭的錢和她去把馮衛東那裏的錢弄回來(他曾和謝玉蘭達成了口頭協議,要她去把錢弄過手),他就無後顧之憂了。他知道隻要有後台,隻要有錢,世上的一切事情就好辦了!
李立新後來在被審時一直保持沉默,如果被問急了,他便提出要請律師,顯得非常老練的樣子。
老羅和省反貪局經審處長老沈見李立新拒不交代,知道他是在等他的老爺子李淵來救他。為擊垮李立新的幻想,他們決定把李淵已被擊斃的事告訴李立新。估計他聽了這消息會暴躁和反抗,就在告訴他之前采取了一些預防措施,同時向果城警方要求增加了幾個看守力量,然後才開始放李淵被擊斃的錄像。
正如老羅他們事先預料的一樣,看完錄像後李立新先是發了一陣呆,然後便像發瘋地猛虎一樣開始掙紮著要拚命,要撞牆,叫嚷著不想活了。由於他是被銬在固定了的椅子上坐著的,所以無論他咋個掙紮都休想起身或用手抓頭打頭,直到精疲力竭之後,才跟他注射了一劑安定藥液,等他睡著了將他弄到特別看護室,將他四肢控製住後,便輸葡萄糖液,以維持他的生命。以後的幾天裏,李立新以絕食相威脅,同時仍拒絕回答任何問題。這樣一直過了一周後,老羅找來李立新過去自己拍攝的一家人(他和妻子、兒子)在公園裏玩,在碧霞湖劃船遊泳的錄像放給李立新看。同時又開導他,隻要交待了,才會有出路。再說,替你那可愛的兒子想想,如果你有立功表現,將得到寬大處理,起碼今後有和你兒子生活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的機會。
也許是李立新通過幾天徒勞的頑抗見對方仍以禮相待,並苦口婆心地向他反複交待政策而被“感動”了,他終於答應交待問題。
但他交待的問題卻全是如挪用公款,為奪得碧霞湖別墅開發權進行行賄和搞招標投標暗箱操作,為控製岷江市娛樂業進行集資集股等經濟犯罪行為,數目雖大,牽連的人多,他由於有那三張儲蓄卡上的全部款項相抵,沒給個人或單位(特別是保險公司)造成多少損失,大不了也就是個挪用巨額公款罪而已,他知道隻要沒造成損失能追回其款便可輕判。
至於他亂批報銷發票,任意揮霍一事,他卻振振有詞地詭辯道,那都是業務需要,也是他權限內的問題。他還例舉老總也同樣“報銷”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