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燕疏武功之強,無論何時都應有自保的能力。
燕疏目露悲涼:“雲傾已死。”
果然。燕霖歎氣:“可是你又為何成了雲傾?”
燕疏索性將當日發生的一切細細說來。
那日在這幢小樓內,雲傾決意刺殺霍紮前,特意撫了一首古琴。談笑風生樓信號極多,當一段清越錚然的琴音奏起時,燕疏便意識到雲傾打算與霍紮玉石俱焚。
以霍紮之敏銳,燕疏不能輕舉妄動,任何想要警戒雲傾的行為都隻會拖累雲傾,便隻能打算伺機配合。
卻沒想到霍紮居然在這段古琴中聽出了雲傾的意圖,當雲傾彈琴到一半時,霍紮倏然出了一把匕首,利刃直抵雲傾喉間。
當時霍紮姿態悠然,掛一絲冷笑:“除了你,還有誰在這裏?”
雲傾聞言,當即麵色慘白,燕疏也是心頭大振。
“你想殺我?”
霍紮笑著,一點點割開雲傾的喉嚨,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利刃攪著燕疏的心。
“我今天心情很不好,真的很不好。對於想殺我的人,不會再和以前一樣客氣。談笑風生樓總以為擁有世間最周密的情報,可是很可惜,現在你死到臨頭都不知道是誰出賣了你。”
說這些的時候,燕疏的黑眸深不見底。
燕霖不由膽寒:“難怪霍紮先前行事如此囂張,知道的東西那麼多……難怪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麼……談笑風生樓的密報上甚至沒說雲傾已死……禍起蕭薔,你須得留一手,可猜到叛徒是誰?”
燕疏緩緩搖頭。
“霍紮說這些的時候,分明知道樓內還有人。”如若無人配合雲傾行刺,她也用不著彈那首送命的曲子,“他殺雲傾,是在向我示威警告。而他沒有派人搜查小樓,無非是想留一個活口,告訴談笑風生樓,你們出了內奸和叛徒,引得談笑風生樓內亂。”
如此一想,燕霖道:“還是你思慮縝密。可是,霍紮既然連雲傾的曲子都能聽出端倪,恐怕當真有個叛徒在你手下,而且位高權重,知道的很多。”
”我亦是亂了。”
燕疏苦笑:“霍紮在紅花館有不少眼線,那夜他殺了雲傾後,重新找了一個女子過來,那女子是漢人,居然也精通易容術,隻是不能學雲傾撫琴。我在暗中觀察兩天後,趁霍紮不在紅花館的一日,殺了那女子,取而代之。埋屍時,見到那女子的真麵目,才知是江湖上消失了十多年的明眸仙子。“
燕霖訝然:“怎會有如此多的江湖高手為他所用?不過我江湖見識少,這個明眸仙子……很厲害?”
“明眸仙子乃一位江湖前輩,窮極一生鑽研易容術,就連我師父鬼才卿無意的易容術,都有很大一部分偷師於她。我眼下的容貌全然是照著明眸仙子扮的雲傾來易容,你能否想象,這層皮下的女子其實已有五十多歲?”
燕霖:“你是個男的我都不能想了。”
燕疏:“……其實明眸仙子真麵目極為普通,寡淡樸素,隻一雙眼睛極亮極美,似有波光流轉,斂盡光華。她一生易容最多的就是美女,因此江湖人稱明眸仙子。”
若非燕疏生得極美,有一雙星辰彙聚的眸子,恐怕易容術就是再高超,也無法取明眸仙子而代之。
燕疏在殺明眸仙子前用了兩天時間來觀察她的一舉一動,發覺霍紮和明眸仙子交流甚少,也是因此,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