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覺得‘思考’是件很可怕的事,那就試著隻想著一件事,一件絕對真實的事。”

“我愛你。”

這三個無論在地球還是再遙遠的阿斯加德,似乎都是最為強大的魔咒。冰霜可為之融化,生死可為之突破。

李溫特的瞳孔仍然是無神的,但她卻感覺到自己的鼻子微微一酸,接著先是睫毛被濡濕,而後豆大的淚珠便快速積蓄在她的眼裏,大把大把的順著臉頰滾落。

布魯斯·韋恩猜想過許多李溫特的反應。她或許會對他說的話毫無反應,或許會反應過度,或許會像之前一樣驚嚇過度而推開他——但他完全沒有想到,李溫特會哭。

女孩子的眼淚像是清澈透明,順著臉頰滴在她的手背上卻讓布魯斯·韋恩覺得要比熔漿還燙。他的手背不自覺抖動了了一下,卻有不敢拿開,隻能僵在這裏,看著李溫特的眼淚源源不斷的滾落,像是決堤的壩口,讓他一時有些發愁。

無所不能的蝙蝠俠,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李溫特的眼淚。

他隻能有些倉促而盡量輕柔地替試著替李溫特擦去眼淚,低聲安慰道:“沒事的,嚇到你很抱歉,我們還有很多方法,不要怕。”

不要怕。

這句話李溫特聽了無數遍,也和自己說了無數遍,更為了安慰別人說了許多遍。或許是因為時機,又或許是因為說的人,至少在這一刻,李溫特聽見布魯斯·韋恩這麼說,一直壓抑著的埋藏心底的恐慌與委屈全線爆發。

她琥珀色的眼睛裏,重現了布魯斯·韋恩所迷戀的光彩,與次想攜的,卻是這姑娘驚天動地的大哭。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屋子裏開始出現奇奇怪怪的東西然後又消失,布魯斯·韋恩甚至感覺到屋內掛起了颶風——好在在造成災難之前,這些東西都飛快的消失了。

李溫特擦了擦眼角,哭到打嗝,布魯斯·韋恩想了想,伸出的手猶豫了好半晌,才伸了出去,輕輕抱住了李溫特。

李溫特的下巴擱在他寬厚的肩上,已久哭得很投入。布魯斯·韋恩有些笨拙的拍著她的背,想要安撫她,隻是療效甚微。

他正狼狽不堪,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李溫特終於察覺自己的眼淚徹底打濕了布魯斯·韋恩的襯衣,她直起腦袋,有點尷尬的看著他肩膀上那一大灘的水漬,下意識的捏起袖口擦了擦——當然是毫無作用的。

她一邊捏著袖口擦著布魯斯·韋恩肩膀的水漬,一邊打著哭隔道:“韋恩先生,我沒有被嚇到。”

對此刻的布魯斯·韋恩來說,哪怕現在李溫特的能力開發到了百分百也沒有她剛才那場驚天動地的大哭來得可怕。

所以他即刻接口,肯定道:“我知道你十分勇敢。”

李溫特是想說她沒有被那句“我愛你”嚇到,但她看了看布魯斯嚴肅的麵孔,又將這句話吞了回去,總覺得在布魯斯·韋恩麵前提起這樣的話題有種別樣的違和。

……雖然這麼說的人明明就是他。

在將自己的袖子也弄濕了後,李溫特放棄了拯救布魯斯·韋恩的肩膀。她慣性小聲抽泣著,一抬眼,卻是先看見了因為她剛才的失控而此刻出現在布魯斯·韋恩背後的巨大深色漩渦。

她完全搞不懂這東西是怎麼出來的,但是她想也沒想抬手一掐就讓這玩意趕緊消失。等她掐完了,才發現自己的這個動作簡直曖昧到爆炸,簡直就像是要去抓住布魯斯·韋恩的耳朵一樣。

李溫特略紅了紅臉,將手收了回來,但整個人還是有些迷迷糊糊:“……韋恩先生,您怎麼來了?不對!你怎麼進來了!”

眼看李溫特站起來就要敲門叫鋼鐵俠趕緊將他放出去,緊張地連手指都有些發抖,布魯斯·韋恩不得不出聲阻止她:“我來幫你。”

他簡明道:“教你用別的方法來控製你自己的能力。”

李溫特聞言一怔,站在一片出現又消失亂七八糟的東西之中,她這樣的表情在蝙蝠俠的眼中竟然也顯得十分可愛。

他眼中的李溫特眼中充滿了糾結,好半晌才道:“……可是,您又不是變種人,能教我什麼啊,為什麼x教授他們會同意的呀?”

布魯斯·韋恩一時語塞。

為什麼x教授和托尼·斯塔克會同意讓他進來?

他能怎麼解釋呢?總不能說他是抱著必死決心來這裏,總不能說他甚至動了抹消她記憶的心思,總不能說他來到這裏也懷抱著私心——

即使要麵對最壞的結局,他也想李溫特最後看見的人是他。

所以他隻能說:“因為我是蝙蝠俠。”

這是在是個蹩腳的理由,但出乎布魯斯·韋恩的意料,李溫特竟然毫無猶豫的便接受了這點:“說得對,您是蝙蝠俠,那就沒什麼好奇怪了。”

布魯斯·韋恩忍不住笑了聲,但屋內越來越混亂的情況卻容不得他再多想,於是他看進李溫特的眼睛道:“溫特,隻要你思考,你的能力就會增長。但除了放空思維,還有別的辦法,專注你的思維,認定一件無害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