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漣和左光鬥與皇帝商議了一些細節後,便起身告別,準備前往西南的事宜。兩人一路嘀咕著:皇上不僅能讀書寫字,而且還懂得這許多精妙政務。這跟誰學的,以前怎麼不知道?不過皇帝有學問了,臣子也好辦事多了啊。就是皇上那字寫的實在是矯若遊龍….
朱由校看著步履匆匆的兩人,心裏感慨萬分:從今天敢於和皇上頂嘴就看出,兩人都是不怕死的硬骨頭,這樣的人足以托付重任。他們也許辦事能力差一點,但對於皇上交代的事,那是絕對沒有二話的。
如今的大明,已經處於崩塌的邊緣,現在也隻有用楊漣他們這種人才能查清楚,為何西南的軍政會潰爛成那個樣子。如果用魏忠賢這樣的,還不定會編造多少謊話。
查清楚西南的事,對於整個大明的官僚係統運行,軍政之間的協作和民族關係的理解,也就能有一個明確的認識。史書畢竟是史書,不能用來當作穿越者的使用手冊。實事求是,乃太祖的金玉名言啊。一步一步來吧,太急了,當心扯著蛋。
如果不是看多了後世的形象工程,他真想讓二人打著欽差的名義去辦事。可如今的大明,用這個方法肯定查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讓二人以白身的名義前往西南,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此行必定困難重重危機四伏,希望他們能逢凶化吉。即使查不到什麼,也要安全地回來….
朱由校伸了個懶腰,忽然覺得肚子有些餓了。這才想起來,早上吃了一點東西後,就一直忙到下午。不由啞然一笑:這皇帝還真是不好當,我也算廢寢忘食了吧。這時正好一個太監進來,問晚膳想吃點什麼。
朱由校想了想,便開口道:“不用準備了,我去皇後哪兒。”剛走到門外,他看見幾片樹葉隨風而起,心下忽然一動。便轉身回到了屋裏,找到兩根木條,把木條一側用工具打毛,然後釘成一個活動十字架,便拿在手裏準備去找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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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卻看見門外的宮女太監跪了一地,想是來了什麼重要的人。能有這個排場的自然是皇後。朱由校心裏納悶兒:皇後怎麼知道我要去找她的?皇後是一個比較嚴肅的人,見不得我放浪,我還是先做個麵子工程。於是他便坐到桌案前,裝模作樣地看起書來。
從第一次見到皇後,朱由校就很喜歡她身上,素雅而又有些小小張揚的桂花香味。這股子清芬甜蜜的幽香,讓他感覺怎麼也聞不夠..…李清照曾寫過,暗淡輕黃體性柔,性疏跡遠隻留香。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這詞用在溫雅的皇後身上正合適。
可朱由校聳了聳鼻子,現在隨風而來的,卻是一股夾雜著羊肉膻味的濃烈脂粉味??!!我也沒和皇後那個啥呀,皇後怎麼墮落了?
等他有些詫異地抬頭一看,卻看見一個濃妝豔抹的婦人站在麵前,她身後的一個宮女,端著一口冒著熱氣的小鍋,還有兩個小宮女站在最後。
看見朱由校一臉詢問的表情,婦人顯得有些尷尬,但還是擠出笑容道:“皇上日理萬機,民婦特地做了些您愛吃的涮羊肉。今日您與大臣商議要事,想必也乏了,正好嚐嚐民婦的手藝,看看是不是和往常一樣。”婦人說完,便深深彎腰施禮,露出胸前的大好春光。
朱由校這才想起來,來人是客氏,明熹宗的乳母,天啟最為迷戀的一個女人之一。可這與我何幹?他心裏對這個女人極為厭煩,不是說姐弟戀不好,而是這位大姐借著寵幸,做了太多傷天害理之事。但眼下自己根基不穩,還不是收拾她的時候。
朱由校也擠出一點笑容:“額你放下吧,朕還有事,待會兒吃。”說罷,自顧自的看起手裏的報告來。
卻不曾想,客氏竟然湊到身邊,捏著嗓子道:“陛下近幾日繁忙,想也休息不好。陛下請過來,如同往日一樣,民婦幫陛下梳理一番。”說罷,客氏便拉起皇上的手,往自己的前胸按了上去。
朱由校如同被火燒了一般急忙抽回手,有些不高興地說道:“朕還有事,你不要在這裏打擾朕,沒事了就回去。”朱由校說完就轉過身子,不再理睬她。客氏詫異地看著皇上,隨後便有些尷尬地收回手。
客氏濃厚的妝容之中,失望的情緒開始慢慢顯露。皇上以前不是最喜歡這樣嗎,他怎麼變了?難不成皇上和皇後已經睡在一起的傳言是真的?她對於自己的容貌身材向來自負,後宮其餘女子根本沒放在眼裏。但想想貌冠後宮的皇後,客氏頓時泄了氣。
客氏不甘的眼神,又把天啟上下打量了一下後,便行了一個福禮:“民婦打擾了皇上,還請皇上贖罪。這裏有兩個宮女,是我特意挑選來伺候皇上的。”說罷,客氏狠狠瞪了兩個宮女一眼,就準備離開。
“等等,把那個羊肉拿走,這大熱天的吃什麼羊肉。”朱由校悶聲悶氣地說了一句。看著窗外幾朵悠閑的白雲和幾隻從天空輕快掠過的小鳥,他心裏便很是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