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與代王在望親樓上,一直密談到華燈初上之時。隨後二人攜手下樓,一副主賓盡歡其樂融融的模樣。代王甚為恭敬地邀請皇上參加王府晚宴,朱由校自然滿口答應。說了四五個時辰,肚子早就餓了。
王府的晚宴,自然各種山珍海味珍饈佳肴。期間還有四五個絕美舞姬,不僅對著皇上大拋秋波,還想投懷送抱,都被黑著臉的鍾迅和趙赫平阻攔。皇上不樂意了,氣呼呼地把兩人拖到望親樓上,聲稱要教訓兩個惡徒。代王見狀微微一笑,很識趣的撤走了所有人。
北地的秋風寒冷而幹燥,幾盞燭火在風中瑟瑟發抖,似乎很懼怕即將到來的冬天。鍾迅拿著火折子,想要把另外幾盞燈籠點燃。卻聽朱由校道:“鍾迅,把燈籠全滅了。趙赫平,燈滅之後細細探聽一下周圍,看看是否有人還沒撤走。”
待兩人處理完事情踏著月光歸來後,朱由校拖了兩個墊子過來:“你們都過來,朕有話要說。”兩人對望一眼,謝過之後盤腿而坐。心裏雖有些忐忑,卻也興奮不已。月黑風高殺人夜,皇上這是要出手了?
“鍾迅,待會兒代王府中有幾個人會跟我們一起回軍營,你吩咐下去,做好相應的安排。這幾個人的身份,必須絕對保密。因為他們都是代王的王子。”朱由校語氣嚴肅地說道。
“王…”鍾迅差點叫出聲來,隨後他壓低聲音問道:“皇上,小的鬥膽問一句,代王的王子跟隨我們去軍營幹什麼?萬一有意外,衛隊可擔待不起啊。”
朱由校淡淡一笑:“就算是有意外,衛隊也不用承擔責任。這幾人對外,就說是新招的士兵,對內嘛,隻有我們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這幾人在衛隊,所有的訓練和作戰任務與普通士兵無二。如有特殊優待,我拿你們二人責問。明白了嗎?”
鍾迅和趙赫平心中已是了然,皇上與代王定是達成了什麼協議,但這不屬於兩人應該知曉的。趙赫平有些疑惑地問道:“皇上,那猛如虎和傅山也不需要知道這事?”衛隊裏誰都知道,傅山和猛如虎乃皇上絕對心腹。皇上不會連這兩個人也要隱瞞吧…
朱由校搓了搓下巴道:“傅山才高八鬥心高氣傲,從來就沒把皇族放在眼裏,如果他知道衛隊裏有了皇族子弟,說不定會鬧出什麼岔子。猛如虎做事魯莽,打起仗來向來顧頭不顧腚。這幾個皇族子孫,是跟著衛隊積累作戰經驗的,不是來白白送死的。
鍾迅,你雖然武功不及其他人,但勝在行事穩重執行命令堅決;而趙赫平,武功不在猛如虎之下,更難得打仗肯動腦子,從不蠻幹。所以,朕決定把這幾個皇族交給你們二人管理。朕再說一遍,你們都要記住。如有包庇優待,朕決不輕饒!!”
鍾迅、趙赫平兩人輕輕咬了咬嘴唇,呼吸漸漸變得沉重起來。往日裏,衛隊中的人對於傅山和猛如虎還有些小小抱怨,認為兩人不過是跟隨皇上比較久,才得了恩寵而已。如今看來,卻是衛隊中的人太小心眼了。
兩人對望一眼緊緊抱拳,斬釘截鐵道:“末將,絕不負皇上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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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山和猛如虎,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這早已不是什麼秘密;馬金泉獨自率領五千人馬,更是讓其餘人眼紅;另外孫傳文承擔建設承德科學院的重任,馬五、虎大威和兩個蒙古小王爺也各有重要任務,衛隊之中對此也早有不同的聲音。對這一切,朱由校早已盡收眼底。
傅山與猛如虎,作為一文一武的臂膀,自是不可或缺;馬金泉行事臨危不懼,頗有大將之風,所欠缺的隻是曆練;孫傳文堪稱這批學員裏唯一的帥才,建設承德分院,不過是對其磨礪而已;馬五等四人,也是各盡其才罷了。
對於鍾迅和趙赫平,朱由校早已暗中觀察許久。這次也是根據兩人行事特點,賦予了適合兩人的工作。當然朱由校也有一點小心思。鍾迅與趙赫平都是心眼活泛下手狠毒之人,萬一這幾個皇族有了什麼不該有的想法,絕對會生死兩難。在這點上,其餘人可比不了。
朱由校看了看閣樓外的一輪明月,又輕輕轉了轉手上的扳指道:“剛才,朕與代王交談之時,已經知道了範永鬥在大同的所做作為。而且也探聽到,這個大豪商的老窩在張家口。哼,且容他再逍遙兩天,到時候一鍋端了。”
鍾迅有些遲疑地問道:“皇上,按照國朝慣例,代王似乎不應該插手地方之事吧,他怎會對於範永鬥的所作所為一清二楚?而且,小的這幾天在城中探聽消息之時,這範永鬥的名聲似乎並不差。皇上,是不是需要再詳細探查一下,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