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突然被單位通知要出差,結果忙亂之中忘了帶u盤,更新晚了,對不住各位了)
位於石景山的清涼寺,占地兩百餘畝,是個坐南朝北規模宏大的三進院落。作為元朝的皇家寺廟,其建築規格及曆史地位遠非京城普通寺廟可比。
如今隔壁的皇明寺名聲在外香火旺盛,而清涼寺卻日益衰敗人煙稀少。這讓一直準備重振清涼寺輝煌的老主持,心中幽怨不已,不就是多了口破鍾嘛…
自數日前皇上來清涼寺禮佛參禪,老主持就激動地眉飛色舞,時來運轉啊。一旦借此得到皇家認同,以後就再也不用看隔壁那老尼姑臭臉,老衲也是有脾氣的…
隻是主持萬萬沒想到,明皇僅僅找了間最偏僻的院子住下,就關上門根本不準外人打擾。主持曾有幾次暗示,都被守在門口的惡漢阻攔,心中幽怨不免又加深了幾許。
主持並未氣餒,皇上見不著,不還有那些天天守在這裏的大臣嘛。於是主持使出渾身解數,每日裏唾沫橫飛四處弘法。但主持很失望,除了多了些香油錢以外,大臣們似乎都各有心事,根本無心聽他的禪悟之語。主持瞄了眼山下的皇明寺,長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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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小院前的葉向高和韓爌,臉上掛滿了失望的神色,這已經是五天來他們第n次被拒絕入內。而且以往對他們頗為尊敬的猛如虎和傅山,現在卻臉若冰霜。傅山好歹有點涵養,最多不願交談。猛如虎就直接惡言相向出口不遜,什麼難聽的話都敢說。
院門“吱扭”一響,孫元化黑著臉推門而出。葉向高和韓爌急忙撇開群臣上前,伸長脖子往院裏打望,口中不斷高呼:“皇上,皇上,老臣有話要說。”
孫元化將門帶上,從懷裏掏出張紙條遞給兩人。兩人匆忙打開一看,見上書一個鬥大的“囚”字,不禁皺著眉頭揣測皇上的意思。
“這是皇上讓微臣交給二位大人的。”孫元化說完,有些厭惡地拍了拍雙手,似乎粘上了什麼髒東西。
“孫少卿,皇上這是何意?”兩人急問。
“皇上何意?你們真以為皇上是傻子?”孫元化說罷,臉上浮現潮紅之色,脖子上青筋直跳,顯然已是氣急。
見兩位老大人噤若寒蟬不敢正麵答話,孫元化怒火更甚,但此處大臣眾多,他不好冒然發火,便冷冷道:“皇上詔見二位,兩位大人裏麵請吧。”說罷,便領著二人進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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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後堂之後,孫元化將葉向高和韓爌帶進裏屋便告辭而去。兩位老大人忐忑不安地站在屋內,心裏頗為緊張,他們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皇上的憤怒。這時門開了,一身白衣的朱由校出現在門口,兩位老大人急忙上前行禮。
等兩人依照禮數覲見完畢,朱由校才緩步走進屋內端坐高椅之上,讓二人平身。兩位老大謝恩起身後抬頭一看,心中頓時一凜:皇上的儀容幹淨利落束發一絲不苟,不見往日的隨意放鬆;臉上不悲不喜眼神肅穆,絕無以往的隨和親近。皇上這是…
朱由校看了看兩人開口道:“朕巡獵山西期間,朝中大事皆有勞二位大人盡力操持,朕心甚慰。今特詔兩位前來商議,遼西軍餉派發一事。朕想聽聽兩位對此事的看法。”朱由校的聲音,舒緩洪亮悠揚,丹田氣十足,讓兩位老大人恍若以為見到了萬曆先皇…
兩人不敢怠慢,接過傅山遞來的奏本細看之後,略一商議便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皇上。朱由校聽完頻頻點頭,一絲笑意浮上了嘴角:“兩位見識深遠思慮周全,如此,就依照兩位大人所言,著戶部盡快處理不得延誤。朕還要在清涼寺盤桓幾日,你們告知群臣勿憂便是。”
見到皇上的笑容,兩位老大人忽然感覺心裏空落落的:皇上確實在笑,但笑容裏卻沒了以前的熱誠和真摯,言語之中深深的距離感,更讓兩人心中唏噓。
雖然他們認為大明帝國的皇上,理應是眼前這般模樣,但還是感到一陣莫名心酸。昔日那個意氣風發豪氣幹雲的少年,終於在各種陰謀詭計之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