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 幸好張從身手敏捷,一把扶住了高峻山,大喊:“二少爺!二少爺!”
高峻山在張從的呼喊聲中,很快就清醒過來,他在這場攻城戰中,身中十數箭,隻是大多數打在綿甲上,又有防彈背心護體,所以無大礙;有一支箭『射』在左臂,是反彈後再穿透而入的,隻是表皮擦傷,而另有一支箭卻『插』入大腿兩寸多,這支箭是剛才那個被刺破眼珠的弓箭手『射』出的。由於高峻山一直處在緊張的戰鬥狀態,所以他沒有感覺到自己受了傷。
富有經驗的張從一邊為他處理著箭傷,一邊不解地問:“二少爺,咱們攻下了城門,為何不進城去吃大戶,守著這個城門有何用?你看李隊副,城門一開就進去吃大戶了。”
高峻山眉頭緊鎖:“李自成他們進城吃大戶?”
張從更加不解:“攻城略地不是為了吃大戶,那為個啥?”
高峻山義正言辭道:“現在正是饑荒之年,應該開倉賑糧,解饑民於水火之中。”
張從解釋道:“二少爺,當下官府的糧倉早就空無一物,反倒是那些商賈大戶盆滿缽滿,富得流油。”
高峻山初來乍到,不了解義軍的作戰習『性』,但是他知道,作為一名軍事指揮者,堅守城門是自己應做的事。
隨著南門的得手,北門也很快被劉芳亮的二隊拿下,高迎祥的二千義軍全部開進了石樓。
拿下石樓,就意味著打開了陝西義軍進入山西的大門,為王嘉胤的大隊人馬,順利渡河,提供了有力的保障。王嘉胤隨軍抵達石樓城後,就駐紮在城內,石樓縣衙大廳也成了義軍的議事廳。
義軍的到來,席卷了整個石樓的財富,二萬義軍得到充足的補給。
這日,在議事大廳內齊聚了各路英雄,居中落座的是義軍首領王嘉胤,他四十多歲,儀表堂堂,頗有王者風範。
王嘉胤兩邊坐有:田文居、高迎祥、吳延貴、王二、馬守應、羅汝才、王自用、周大旺、張獻忠、賀一龍、賀錦、惠登相、許可變、李萬慶、馬進忠。高峻山和李自成因為是奪取延水關和石樓的功臣,所以也在坐。
王嘉胤首先端起了案幾上的大碗大聲道:“諸位好漢!我王嘉胤自府穀起事以來,打富濟貧,除惡殺『奸』,並與官軍相抗,東奔西殺,二年來,得到諸位追隨,隊伍日益壯大。今日,咱們進入山西境界,順風順水,旗開得勝。為慶賀石樓大捷,我敬諸位!”
“喝!”
“喝!”
“喝!”
各路英雄紛紛響應,痛飲手中美酒。
一巡酒才過,不勝酒力的王嘉胤臉已漲得通紅,作為首領他不能跌份,他再次舉起大碗:“為了慶賀石樓大捷,這碗酒敬咱們的功臣高峻山和李自成,此二位乃闖王麾下虎將也!”
王嘉胤手中端著大碗,腳步飄浮地走到李自成麵前:“自成小弟年輕有為,真不愧為闖王手下之闖將。”
張獻忠在一旁點頭讚道:“自成兄是闖王手下的猛將,更是當之無愧的闖將。”
王嘉胤舉起手中的大碗:“為年輕有為的闖將喝他媽的一碗!”說完自己先咕咚咕咚地喝幹了一大碗。
眾將附和聲四起,豪飲起來。
王嘉胤踉蹌腳步來到高峻山麵前,說話都不連貫:“虎、虎父無、無犬子呀!果然是秦、秦川好兒郎。在坐的都、都有名號,峻山侄兒,願意本王賜、賜你名號嗎?”
“非常願意。”高峻山回答很幹脆。
“嗯……,”王嘉胤滿嘴的酒氣,“本王封、封你‘秦王’的稱號。”
高迎祥連忙高舉手中大碗:“謝大王敕封犬子名號,諸位再痛飲一碗!”
大廳之內,再次響起咕咚咕咚的痛飲場麵。
酒過三巡,王嘉胤的左丞匆匆步入大廳,麵見王嘉胤道:“大王,探馬來報,被朝廷招撫的王子順,再次起兵,率三千餘眾,由神木渡過了黃河,今日已經攻陷蒲縣,正分兵『逼』近趙城、永和。”
王嘉胤轉而問一旁的右丞兼軍師田文居,田文居自稱“小張良”,左丞、右丞都是王嘉胤自己設的文官。
田文居,字公仁,三十出頭,長著一雙眯縫眼,念過幾年私塾,略知一些兵法,所以坐上軍師這把交椅。隻見他微閉雙眼,授計於王嘉胤:“王子順占了蒲縣,我南麵無憂矣。大王可派人往永和與王子順聯絡,若其願附大王最好,不肯附大王,也可作為一支偏師,與我成掎角之勢。與此同時,請大王速分兵三路,北取永寧、寧鄉、汾州,以擴大戰果,以免被王子順搶了先機。”
也不知王嘉胤有沒有聽明白,他隻說了句“公仁高見。”便攤在椅子上打起了呼嚕。
翌日,義軍分兵三路,向永寧、寧鄉、汾州攻擊前進。
闖王高迎祥、八大王張獻忠、自稱曹『操』的羅汝才、外號老回回的馬守應,四家人馬被分在了一路,取汾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