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衍說飛行器就停在院子外麵,那麼接下來隻需要讓蕭柏打破屏障,再抵擋住攻擊,衝出去離開就好。
雖然緊張而戒備,但身經百戰如他,可以想到十幾種安然脫身的方法,無論對方再這顆星球上藏了多少人,多少軍.火,他都有把握。
“你們,就是太自信了。”
路芳菲眼波流轉:“你們總是用一般的想法來衡量你們的對手——我。就像北衍,你為什麼能跟著蕭樞來到這裏呢?因為你相信他本人對你無法造成威脅,而我,又會因為他是我的兒子而不敢動作……哈哈,可是,憑什麼我就要因為這種無能的所謂的孩子而收手呢?”
蕭樞再也聽不下去了:“……你要連我一起對付嗎?”
路芳菲目光輕描淡寫地落在他身上,沒有半點解釋的意思。
“為什麼啊?!”蕭樞覺得遍體生寒,他的嗓音幾乎有些破了,“你是我的母親啊!”
“太蠢了,蕭樞。”路芳菲視線沒有波瀾地看著他,“而且優柔寡斷。被蕭柏在腦子裏裝了芯片,又會為了一個心思明顯不在你身上的女人而罷手不幹。從醫師檢查過你,確認你腦袋裏的芯片無法拆除之後,我知道你再也沒有希望登上那個位置,更何況,你給自己找了一個軟肋。既然如此,你就沒有用處了。”
“……沒有……用處……”蕭樞在短暫的怔愣之後歇斯底裏地大笑起來,“哈哈,用處!用處!我在你的眼裏,居然是被這樣評判的!”
他從小就羨慕蕭柏!不光是對方的天賦,還有得到的情感。
先皇後幾乎是把所有的愛傾注給了蕭柏,那麼優雅的貴族女性,願意為了討孩子的開心而下廚,會耐心地給蕭柏講故事。而且蕭柏的外公,那個叱吒風雲的老人,在外孫麵前也隻是一個普通的慈愛的長輩。
而自己呢?私生子的身份暫且不提,路芳菲從來都告訴他,你要去搶蕭柏的一切。如果不搶奪,不會有人給你任何東西。
他……他是那麼羨慕又嫉妒蕭柏啊!
直到先皇後逝去,他惡狠狠地想著這一下終於好了,我和他的處境完全調過來了……可是,可是就算是自己的母親登上皇後的寶座,她也沒有因此對自己變得慈愛,而是變本加厲地要求他做得更多……
蕭柏沒有了母親,可是他的母親給了他最美好的童年和足以回味一生的愛意。可是自己……自己呢?自己一直有母親,也是所謂“皇帝最疼愛的孩子”,但他還是絕望地發現自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父母的愛……
“終於說出來了。你從來沒有真的愛過我,隻是把我當做你攫取權力的工具而已。”蕭樞大笑過後,聲音沙啞,“可是啊,母後,你不要忘記,你自己也清楚吧,我——這個流著你和皇室血液的人,是你唯一的工具啊。沒了我,你什麼也得不到。”
蕭樞的表情近乎猙獰。
那是受傷之後的孤狼絕望的反擊。
他不會因為母親毫不留情的話蜷縮在地上哭泣,而是會咬牙忍住酸楚和痛感,像所有被攻擊到的野獸那樣,撲咬、撕扯回去!
路芳菲卻笑了,美豔如黑色的玫瑰:“蕭樞,你和蕭柏、北衍一樣,永遠隻會用最大眾的想法來思考我的想法……看看,這是誰?”
光屏的鏡頭微微一晃,另一個美麗的女人出現在了光屏的影像裏。
“……羽、羽櫻?”
蕭樞瞳孔緊縮!
怎麼可能?母後不是最厭惡讓自己和皇室的顏麵丟幹淨的羽櫻嗎?怎麼可能她們兩個站在一起,關係融洽的樣子?!羽櫻不是已經被蕭柏拉攏過去了嗎?
“不錯,羽櫻,你的未婚妻。”路芳菲輕笑著,伸出保養得宜的優美雙手,輕輕拍撫了一下羽櫻的肚子,“流著我的血液,和皇室的血液的,不僅僅是你一個啊,蕭樞。”
“……?!”蕭樞震驚地看了一眼羽櫻的腰腹,然後自我否定地連連搖頭,“不可能的,孩子不會在了……”他最清楚羽櫻當時的身體狀況,那個孩子,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會留下來!
“是啊,它不在了。”路芳菲輕柔地微笑了一下,“但我說它還在,就在。”
這一下,連蕭柏的注意力都從暗中感受周圍環境,尋找突破口當中被拉了回來。他皺眉道:“你要混雜皇室血脈?”
“嗬嗬,怎麼叫混雜呢?”路芳菲心滿意足地看著蕭樞臉上的痛苦和怒意,以及蕭柏臉上的戒備厭惡,“這個皇室,早就腐朽到了應該被改變的地步……好了,說了這麼多,我也懶得和你們解釋下去了,等你們灰都不剩,我才能安心啊。”
她抬起纖長的手指,紅唇微微抿起:“公爵,你做好準備了嗎?”
“自然。”紅薔公爵露出惡意的笑容,“我把所有的接觸點都布置在了附近……老夫這麼一把年紀,早已什麼都不在乎了,今日給我兒報仇,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