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樞猛地明白了路芳菲打的是什麼主意。
用皇室儲備武器害死他和蕭柏,再嫁禍給皇帝,讓皇帝被判處□□……那麼毫無疑問,皇位的三個順位繼承人都一夜之間不複存在。而下一位的……鑒於現任皇帝是獨子,假如羽櫻肚子裏真的有個孩子,不論男女都會是他(她)!
而在“等待孩子出生”的過程中,足夠路芳菲給皇室甚至貴族洗牌了……
蕭樞手都攥出血來,聲音啞得不成樣子:“……這種事情……您怎麼敢?您怎麼敢?!上億的人命,何況帝星的軌道都會產生影響……”
“那就不是你需要關心的事情了,我的孩子。”路芳菲露出一絲奇妙的笑意。似乎是旁邊的人——羽櫻說了些什麼,她扭過頭去聽了一會兒,然後轉回來看著光屏對麵的一群人:“‘帝皇’各項數據已經調試完畢,半分鍾倒計時,準備迎接你們的死亡吧。”
“該死!”蕭柏猛地攥住北衍的手,拉著他向自己判斷出的、整個院落最薄弱的地方跑去,“我感應過了……這裏附近潛藏的能量根本無法抗衡……”他們做不到將威脅掐滅!隻能說是,麵對近乎絕望的境地最後的一絲掙紮了。
蕭樞緊緊跟在他們後麵,臉色是悲哀混合著絕望。
路芳菲笑著看著他們,根本沒有阻攔的意思。隻有30秒的時間,就算他們甚至能夠離開這顆星球又能怎麼樣呢?周圍的小行星還不是會一起湮滅?
北衍緊緊咬著牙關。他不甘心!重生一次是莫大的幸運,是北家的前輩費盡百般心思賭一個不可能的可能,他不可能有第二次機會!而且,就算有又能怎麼樣呢?另外的時空,怎麼會有蕭柏呢?
他才來到這個時空不到一年的時間,才初初觸及了融合級的秘密,也才重新登上巔峰不久,剛剛把愛情握在手心……他怎麼能就這樣死去?!
就算是“帝皇”……其威力也是在爆發出來後才能夠顯現,還有近30秒的時間,如果掐斷它呢?打斷它的程序,扼殺它的代碼,止住蠢蠢欲動的電子流和信號,怎麼樣呢?
北衍的精神力在腦海中翻卷、沸騰、咆哮。強烈的不甘和求生的欲.望讓他的精神力闕值一瞬間飆高到可怕的程度,如果有人這時候能夠看到這個少年的精神力區域,會為裏麵的場景目眩而震驚。
無數纖細如發的半透明的精神力觸絲疏忽張開,向外延展伸長,仿佛拚盡全力去觸及世界的頂點,然後又在精神力區域的限製下不甘心地碰壁回縮,掉落回幽深到不見底的精神力池當中,如同疼痛般地張牙舞爪。那些觸絲似乎被觸怒了,一次又一次發起進攻……循環往複,一輪比一輪更快更迅捷更凶猛。那些密密麻麻會讓密集恐懼症的人一眼看去就暈過去的精神力觸絲,竭盡全力地伸展舒張,透明的軀幹上慢慢流淌過朦朧的光暈,但總是一觸及散。
北衍的大腦疼痛起來,但他沒有心情管。
他的血管裏如同流淌著岩漿,帶著灼人到危險的溫度;他的胸腔裏躍動的似乎不再是心髒,而是某隻危險的猛獸,咆哮著,撕咬著,撲抓著,眼睛已經泛起了猩紅;他的眼前有些發黑,因為大腦從身體索要了太多的能量,讓他感受到透支的痛楚,然而他卻不想停下。北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但是他能夠明白這是什麼。
……融合級。
從半融合級到融合級的臨門一腳,原來是強烈的生存欲和孤注一擲的心。
北衍緊緊地反握著蕭柏的手,恐懼和痛苦都仿佛遠去到無法觸及的地方。他覺得頭顱變得很重很重,但身體又變得很輕很輕,再沒有畏懼。
蕭柏感受到握著的手的高熱,卻隻當成是北衍在恐慌——是啊,這個年輕的靈植師一直是實驗室的瑰寶,沒有麵對過這樣的情形。他有些心疼,但也顧不上安慰。不遠處是飛行器……如果把小衍塞進去,以自己的死亡為代價,將自己的全部3s的力量都用出來把飛行器推出去,有沒有可能讓小衍躲開即將到來的爆炸?——就算僅僅是躲開作為爆炸核心的莫忘星,就算躲開了或許也逃不過爆炸範圍被汽化成塵埃都不剩的一縷氣體,蕭柏也沒有辦法放棄最後的一絲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