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明的麵前,是一架很簡易的梳妝台——或者說是一個小小的由梳妝台改變而成的書桌,紅紅的木質材料的台麵上,放著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寶。
天明一手拿著一個紅色的小冊子,一手握著一支淡褐色的毛筆,將毛筆的尾端放在自己的皓齒之間——
是的,就是皓齒,一個和明眸放在一起通常用來形容姑娘的詞語,此刻用在他的身上,真是無比的貼合。從眼前豎立著的銅鏡裏,天明看到的是一張美到讓人窒息的容顏,那絕對不是自己——但又的的確確是自己。
他的眼角還掛著淚珠。短短的半個小時,天明已經從最初的懵懂、震驚中緩過來,現在的他,已經基本可以確認,自己是遇上了傳說中的穿越了——
而且還是那種魂穿之類的穿越。
因為他現在的身體,已經完完全全地改變了。前世讓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大丁丁,變成了一個不知深淺的小洞洞,前世那基準線往下的顏值,也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如同天仙一樣的絕世美顏。
這一切都是這本看著像八十年代宣傳手冊一樣不起眼的小東西造成的,封麵上寫著龍飛鳳舞的四個字——【鴛鴦聖典】。
搞清楚這一切,他用了一支毛筆和半個小時的時間。
這小本本呈現出規則的長方形,不過巴掌大小,前後都是硬硬的書麵,沒有半點出彩的地方。可偏偏就是這平凡的外表下,卻藏著能讓人穿越的能力。
他叼著毛筆,仿佛這毛筆就是一杆長長的煙槍。修長的大長腿抬起,搭在木質的圓凳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看著牆麵、看著剛剛自己醒過來的大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他的眼神沒有真的聚焦,他的腦海裏,百轉千回。
房間很寬闊,他坐著的小台子在床的不遠處,靠近門的位置還有一個圓桌和幾把椅子,四角落裏放著些半人高的架子,架子上是翠綠的毛竹和青蘿。大木床和門之間有一道收攏著的屏風,屏風上隱約能看出畫著一些小鳥,還有一隻展翅欲飛的紅色的鳳鳥,尾羽貫穿了整個屏風。
床上的被褥是淡紫色的,上麵同樣紋著精細的花鳥,模樣極為逼真,或展翅,或高飛,或低頭,或嬉戲。
幾分鍾後,他甩手給了自己一個巴掌,然後瀟灑地把手裏的毛筆直接砸在了筆架上。
“不就是當紅娘嗎,不就是製造狗糧麼,誰怕誰啊!這玩意兒跟推銷保險一樣兒一樣兒的,老子能把保險都推銷出去,還能推銷不了一個人了!?早晚有一天,我會讓愛的種子灑遍這個世界!”
他站起身,渾身自信光芒綻放,他的身後,似乎有萬千聖光照耀,將他的身影襯托地無比宏偉而聖潔,搭配上他現在擁有的慘絕人寰的樣貌,他就像是絕美的天使——
轟!
一聲劇烈的轟鳴打碎了他一切幻想,聖光?不存在的。存在的,是碎裂了一地的門板。
房門是忽然被人猛烈撞開的,震耳欲聾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一道人影從門外飛了進來,直接摔在距離房門不遠處的圓桌上,將好好的一張桌子整個壓成了碎片。
那摔在地上的人似乎是受了很嚴重的傷,躺在一堆碎木頭裏一動不動。
天明還沒從驚詫中回過神來,一道人影就從門口朝著自己飛撲了過來,隨即另外一道人影也緊跟著出現,將第一道人影給攔了下來,兩人的雙手隔空來回對了幾招,落在地上。
武、武俠??
天明也終於看清了這兩人的樣貌,一個年約三十的壯碩漢子和一個年齡看著不小、但臉上保養有術、顯得很年輕的老者。這位老者須發皆白,出手間卻是無比淩厲,招招致命,那壯漢手上功夫明顯不及他,但仗著身體條件的優勢,硬抗了幾招後突然爆發,一拳打中老者的肩膀,將他砸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