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門愛,迷失幸福旋轉門(3 / 3)

“就算他不知道,起碼我們也一起了這麼長時間,愛或者不愛還需要用言語來表達嗎?”我努力替自己辯護。

“可是,在他眼裏,你曾經就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女生,因為可憐你遇到過那麼多不幸的事情,但是那些都是他主動去給你的保護,然而其實你並不需要,你給他的感覺就是你有沒有他無所謂,這點你想過沒有?”

“愛又能怎樣,爭取又能怎樣,他現在都已經離開北京了。”

“他是下午三點的航班,這才一點多,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米嵐鼓動著,“如果你沒告訴他,我想你會一輩子都後悔的。不管他的決定是什麼,你至少應該告訴他,你到底愛不愛他。”米嵐說完,就拉著我去攔的士。

“去吧,親愛的,加油,幸福是要自己去爭取的!”

可惜就因為我的心急,不斷地看表,不停地堵車,不停地催促司機開快點,慌亂之中,因為急刹車而發出尖銳的輪胎摩擦聲,接著的士一頭撞到公路旁邊的樹叢裏。幸好隻是撞到了樹上,沒有翻車。我坐在副駕駛座,頭撞擊在玻璃窗後昏迷,就在我被送往醫院的過程中,許戈的飛機已經從我頭上飛過去了。

第五章

非要等血肉之軀驟然冷卻,才猛地開始痛醒和悲傷:驚覺失去的不是一場遊戲一個對手,而是自己那另外半個圓。從此心的某一塊地方參差不齊。

有些話還沒有說,他就已經離開。還記得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還調侃著時間還很多,他的故事可以慢慢跟我講。然後我開玩笑說:日子就像一桶飯,剛剛出來的時候,滿滿的一桶白花花的還冒著白起,每到吃飯的時候都拿著個飯勺在感歎,這得多久才能吃完啊,結果還沒幾回感歎,桶裏就連渣都不剩了。

以前他總是笑我:你這是什麼比喻啊,還一桶飯,我看你再你愛動腦子就快成飯桶了。那個時候他的眼神多溫柔,總是溺愛地捏我的鼻子,然後兩個人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現在想起來多少都覺得當時有點幼稚,感覺愛情就像一幕鬧劇一樣,然而鬧劇結束了,我們終究還是走散了,徒留下深刻纏綿的傷口。

車禍後在醫院躺了一個星期才恢複,可是我怎麼都不願意麵對,一直消沉著,一直在逃避痛苦中讓自己神誌不清。

所以米嵐才那麼地生氣,出現了我又在醫院裏醒來的一幕。

“我不知道你將來是否還會想起我,也許未來的某一刻你還會恍然大悟,原來你現在擁有幸福並且懂得幸福,隻是因為曾經失去過我。”

我在寫關於和他的小說裏的最後一頁寫下這一句,因為,我曾經答應過他,會為我們美好的相遇和相知寫一部小說,用我的書來作為另一雙眼睛來記錄這一切。

然後,其實寫完後,我沒有再回頭看過,記憶也隨著時間而變得麵目模糊,漸漸不再去碰觸,也不再去提起。

在接替了女魔頭邱雅箴小姐的主編位置之後變得更忙碌了,梁姍姍也似乎不亦樂乎地跟我鬥爭,小動作從來沒有停止過,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許戈離開的第三個月就快到巴黎時裝周,因為主編的身份而受到了邀請,也是因為參加了巴黎的時裝秀而認識了ken,香奈兒的首席高級定製設計大師,在他的推薦下我進入了全球至TOP的時尚雜誌社——《Vogue》,在巴黎開始了為期一年的遊學旅程。

我用盡了北京的夏天和巴黎的冬日,隻為了忘卻他。

從旋轉門進入巴黎最高的摩天輪,在那裏我能看到最美麗的風景,世界那麼大,我還是遇見了你,可是世界這麼小,我還是失去了你。我仿佛已經頓悟,別人都覺得旋轉門是代表著轉角遇到幸福的象征,然而當我們都已經走出了迷失的國度,我們的愛,卻迷失在幸福的旋轉門。

可是,既然你已經不需要我了,也傷害我了,那麼你也永遠地失去我吧!

再後來,在子琳的e_mail裏得知Aerli跟陳尚熙在一起了,還給我發了甜蜜的合照。米嵐也遇到了自己的Mr right,蕭靈也快要結婚了,一切都很完滿,隻是再也沒有問起他的未來。

第六章

一年後

天還沒亮透的某個早晨,站在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看著又一架架飛起和降落,落地玻璃窗的窗格將視線劃成一塊一塊,窗外無邊無際的機場跑道如拚圖地展開在慢慢升起的太陽底下,散發刺眼的光芒,漸漸晴朗的天空飄浮著一些意義不明的鬆散的雲彩,像一張寬大的手掌在我的頭頂攤開,展示掌心無法預知的曲線……

Roissy Charles-de-Gaulle機場裏的咖啡館等待飛往北京的航班,悠然地喝著咖啡看著外麵的窗景,卻被一個清脆的女人聲音打斷了。

“嗨,蘇琪,真的是你?”我在驚嚇中抬起頭,腦海裏不斷搜索著跟這張臉想符合的身份。

“我是趙佳婕,你不記得了嗎?”

“奧……嗬嗬,我想起來了。”

“你剪了短發,我差點認不出來你呢,變得更漂亮了。”她笑容很燦爛。

“嗬嗬,其實我們倆長得挺像的,你誇我漂亮還不是在誇你自己。”

“真會說話,嗬嗬。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來這邊遊學一年多了,今天準備回北京。”

“原來是這樣,真不錯。”

“那你呢。”我小心翼翼地問起,其實我並不想知道答案,隻是條件反射。

“因為工作,短暫出差。”

我們突然像是很熟悉的朋友一樣相互寒暄著,她很興高采烈地跟我分享她來巴黎出差的一些事情。

在短暫的沉默後,她還是提起了許戈。

“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問你。”她看著我,表情特別認真。

“問吧。”我笑著。

“你會不會恨我,當時搶走了許戈?”

“嗬嗬,不會。”我很肯定地搖搖頭。

“為什麼?”她很好奇。

“不知道。”

“其實,你到底愛不愛他?”

“怎麼你們都這麼問呢,這問題真有這麼重要嗎?”

“其實,我們走的那天,許戈還一直等著你出現,他還等著你來送他,結果你沒來。”

“我那天是去了,可是路上出了車禍。”

“難怪,傷得重嗎?”她擔心地看著我。

“沒事,現在已經沒事了。”

“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告訴你為什麼我會問你那個問題,是因為許戈在決定和我回多倫多之前跟我聊起了你,說起了你們相識的過程。在他心裏,你是個特別倔的女孩子,嘴上不說,但是從心底上不願意認輸。很多時候他發現,其實原來你並不脆弱,偶爾在一些等待你的時間裏他忽然覺得,也許你並不是真的需要他,隻是因為他的需要而需要,他感覺到你在不斷地失去自我,而他也是一個不會表達感情的人,所以你們發生了不少的矛盾。”

“嗯,有段時間是挺敏感的,而且很不可理喻,我想每個女生都會有那樣的時期吧,畢竟現在都是安全感缺失的社會。”

“可是,在他眼裏,他覺得,也許你並不愛他。在你的眼裏,其實有沒有他無所謂,你隻是舍不得,隻是同情和可憐,並不是真正的需要。因為你從來都被動,不會去爭取,所以他覺得也許你對他的感情僅僅是錯覺。而且,當時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毋庸置疑他對我很愧疚,想照顧我,他還說,如果你沒留他的話,那他就走。所以他選擇離開了你。”

“嗯,說得沒錯,我是一個不懂得怎麼去愛別人的女生。一直都是這樣。”我的聲音漸漸很微弱。“好了,別說這些了,都過去了,太沉重了,我們說點別的吧。”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他現在過得怎樣嗎?”

“他應該挺好的吧,不是有你在身邊照顧呢嗎,肯定挺開心幸福的。”

“你覺得我會因為一個人的愧疚而接受他的感情嗎?” “也不全是愧疚啊。不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被她弄蒙了。

“幸好今天在這裏遇到你了,不然有些話不知道該什麼時候才能告訴你。其實,在回到多倫多的第三個月,他就回北京了。”

“啊?!”我驚訝地看著她。

“我希望他誠實地麵對自己的感情,而不是因為內疚和我一起,我想他還是放不下你。”她嘴角泛起笑容。

“別開玩笑了,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好了,我的要登機了,在催促了。”我聽到機場的語音提示。

“我沒開玩笑。”她站起來。“別著急,我幫你拿下行李吧,反正我的班機還沒到。”

“可是去年他離開的第三個月我就來了巴黎了啊。”我跟她邊走邊說話。

“嗬嗬,別急,也許你回去還能見到他呢。再見了,一路順風。”她把我送到入口。

“再見,謝謝。”我朝著她揮手。

第七章

飛機滑翔白色的跑道上……

恍然已經在米嵐接我的車上,風和陽光駛過的街道,一切景物依然還是很平緩地滑過視線。公路、指示牌、路邊的植物、建築……都像忽然之間蹦到我麵前一樣無比鮮活,時光開始不停地退後、退後。我驚訝地發現,原來這座曾經熟悉的城市隻是和我擁有共同的記憶但已經形同陌路。

原來不是這個城市和我陌生了,而是你,而是記憶和我陌生了。我依然還是看見城市環線上的車輛像是翻騰的血液,熱烈、跳躍、滾燙,而眼淚也開始以六十時速每秒的速度開始迅速占據我的臉,從滾燙到冰涼,沒有一種溫度能夠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車裏那首熟悉的主題曲,關於我們美好愛情的主題曲又在唱著:

熟悉的路線忘了

我坐在窗邊笑了

你突然掉進我心中

擦肩而過的人那麼多

幸福要往哪走

誰才是對的人早已經有線索

眼淚被擁抱沒收

你在身邊的輕鬆

快樂輕而易舉

我說不上道理

我被你的愛沒收

該從哪天開始說

……

輕鬆愉悅的旋律喚醒的是最美好快樂的回憶,路過70°咖啡的時候我讓米嵐停了車。雖然,在街道的轉角和咖啡館裏都沒有一轉身就看到他燦爛的微笑,雖然我也不確定,我還能不能在這座幾千萬人口的城市裏還遇見他;可以確定的是,經過了這麼多的時間,如果還能再遇見,我們無比寬闊的心海一定能讓我們再擁抱。

因為迷失過,所以才更懂得愛,珍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