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舒心中暗自偷笑,隨意的看向斜對麵的劉希芸。見她很不屑的瞥了自己一眼,心中咯噔一下,完了,這個敵人估計是樹上了。沒準日後此人會和皇後一派,處處針對自己。正想開口,卻被靜芬的話止住,隻聽她道:“今日過後,各位妹妹便可以準備侍寢的事宜了,希望各位妹妹都像珍嬪一樣,能得皇上的日夜相伴,早日為皇家誕下一兒半女。那麼本宮去麵見老佛爺時,也不會被她老人家說道。”
幾人起身,福了福身,道:“謹遵皇後娘娘教誨!”靜芬笑了笑,道:“各位妹妹快坐!”看了一眼翠元,道:“賜茶!”翠元福了福身,走向殿外。沒多大工夫見兩名宮女走了進來,一人捧著茶盤,一人將茶杯遞到茶幾上。奉茶宮女端起最後一杯茶,走到岑嫣然麵前,正要放下時,腳下一歪,身子向前一傾。茶杯從鈺舒的眼前飛過去,滾燙的茶水,灑在她的旗擺上。她驚的大呼一聲,連忙站了起來。芊禾和洛風連忙上前,拿著帕子,不停的拍打灑在鈺舒旗擺上的茶水。
岑嫣然看著奉茶的宮女,嗬斥道:“哪裏來的毛手毛腳的宮人,在皇後娘娘宮裏也敢放肆!”說著看了一眼皇後。靜芬連忙怒道:“來人,將這宮女拖出去,掌嘴!”說著就有兩名太監進來,掐住奉茶的宮女。宮女急忙哭道:“娘娘饒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錯了!”
鈺舒聞言,道:“等一下!”拖著小宮女的太監聞言,立在原地等著。鈺舒回頭看了一眼小宮女,見她眼中似有無奈之色。又回頭看著靜芬,微微福了福身,道:“還請皇後娘娘繞過她,臣妾隻是旗擺有些被潑到,別無大礙。想她也是無心之舉,何不放過她,讓她改過自新。”靜芬看著鈺舒,不說話。鈺舒低頭,等著她回答。
劉希芸笑道:“珍嬪真是人美心善,她將如此滾燙的茶水潑在你身上,你即使身子無礙,可這也是以下犯上的罪過,珍嬪若是就此放了她。那麼皇後娘娘以後要如何管理這後宮,如若人人都像她一樣冒冒失失,犯了錯求饒便可放過,那豈不天下大亂?”她一麵說一麵笑看靜芬。靜芬微微蹙眉,心中甚是得意,冷聲道:“帶下去!”
鈺舒看著被拖下去的宮女,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便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擁有至高無上的皇權,便可肆意的杖殺他人。她立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門外,聽著宮女被打的慘叫聲,微微蹙眉。靜芬叫了她一聲,她這才回過神,轉身坐下。
靜芬笑道:“珍嬪妹妹今日第一次來坤寧宮,著實讓妹妹受驚了!本宮瞧妹妹年紀最小,性子也是最天真爛漫的。以後這些宮人,本宮定會好好管束,絕不會再讓她們,在妹妹們前麵出幺蛾子。”眾人聞言起身道謝,複又坐下。
岑嫣然道:“是該好好管管這些宮人,不然還以為娘娘您人善好欺呢!都是仗著娘娘您平日裏對她們太溫柔了。昨日,臣妾在甬道內聽見幾個宮人在閑聊,說是皇上與娘娘大婚之夜,有幾個宮人竟躲在坤寧宮的角門邊肆意閑扯,全然不顧自己的奴才身份。娘娘竟絲毫不計較,隻是讓他們打掃一下庭院略作懲戒,也隻有娘娘這樣的好脾氣,才讓這些宮人肆無忌憚。若是換了臣妾,定要上前扇他們自己耳刮子。”
鈺舒轉身看了岑嫣然一眼,見她微微一笑,似乎並未看出自己的好心提醒。見她看向皇後,又笑道:“娘娘準是經常誦讀佛經,才會有這佛性!若是換了旁人,定是不依的。”
劉希芸笑道:“岑貴人說的正是臣妾想說的,娘娘,您就是太好說話了,白白的讓有心人騎在您頭上。往後,您可別再心善,若是再有人敢肆意妄為,您要是不願得罪人,臣妾不怕。您盡管吩咐臣妾,臣妾願意為您赴湯蹈火。”
靜芬聞言略笑了笑,道:“隻不過是一個奉茶的小宮女,撒了一杯茶而已,哪裏就用的了貴人赴湯蹈火了?”她笑著打趣道,眼光掃過岑嫣然一眼,岑嫣然微微一笑。
過了半晌,靜芬看著鈺雅,問:“怎麼隻見我們幾人說話,瑾嬪為何一言不發?”鈺雅起身,微微福了福身,道:“臣妾一直在認真的聽著娘娘與幾位姐妹說呢!”劉希芸瞥了一眼鈺雅,嘲笑道:“瑾嬪,你可要好好向你妹妹珍嬪學習學習這禦夫之術!”靜芬嗬斥道:“劉貴人慎言!”劉希芸連忙捂住嘴,微微點了點。
靜芬歎了一口氣,緩緩道:“好了,今日也都見過眾位姐妹了,珍嬪的衣裳又濕了,本宮就不留你了。還是早些回宮換了,以免受寒。”眾人起身,福了福身,道:“臣妾告退!”說完便退出殿去。